不點燈,是為了掩飾什么嗎?
王弼的目光定格在地面上,幾處尚未完全干涸的污漬赫然映入眼簾。
那是......血?!
王弼頭皮瞬間炸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不對!有詐!”他嘶吼出聲,轉身就想往外沖。
然而,已經太晚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
咔嚓——
轟!
大廳頂部繁復華麗的藻井花紋向兩側滑開,四周高大的雕花窗欞在同一時間向內爆碎。
一道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如同暗夜中撲食的蝙蝠,驟然出現!
守夜人!
他們全身覆蓋著啞光黑色的精良軟甲,臉上戴著只露出冰冷雙眸的兜帽,仿佛從地獄中走出的使者。
每人手中端著泛著冷光的胡椒瓶手槍,槍口地指向下方擠作一團的世家私兵和家眷。
“放下武器,跪地不殺,違令者格殺勿論!”
一道冰冷徹骨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王弼驚恐地抬頭。
只見大廳二層的回廊上,一名面色清秀的將軍如雕像般矗立,目光死死鎖定下方。
世家私兵們頓時大亂,驚恐的叫聲四起。
他們大多只是看家護院的打手,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但其中也不乏亡命之徒和忠心之輩,有人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弓弩,試圖反抗。
砰!砰!砰!
幾乎沒有瞄準的過程,甚至看不清是誰開的火,幾聲清脆震耳的槍聲同時爆發。
那幾名試圖舉起弓箭的私兵,身上瞬間爆開一團團血花,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
殺戮的序幕,以最直接的方式拉開!
“開火!”越云一聲令下。
下一刻,爆豆般的槍聲密集地響起。
守夜人們三人一組,配合默契到了極致,火力交替覆蓋,幾乎沒有任何間隙。
槍聲轟鳴不絕,白色的硝煙迅速彌漫了整個大廳,刺鼻的火藥味又掩蓋了血腥味。
子彈如同疾風驟雨般傾瀉而下,世家私兵身上的皮甲,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撕裂。
這根本不是什么戰斗,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屠殺!
王弼目眥欲裂,他揮舞著手中寶劍,還想指揮身旁的私兵反擊。
轉眼就發現自己的人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一片片倒下,完全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貼近他身側。
贏布一記狠辣的劍柄重擊,砸在王弼的手腕上,后者只覺手腕一陣劇痛,寶劍脫手飛出。
他還未反應過來,膝彎又挨了重重一擊,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隨即被兩名撲上來的守夜人用膝蓋死死頂住后背,反剪雙臂,捆得結結實實。
其余各家家主更加不堪,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被守夜人像拖死狗一樣輕易擒獲。
短短一兩分鐘,或許更短。
槍聲漸漸稀疏下來,最終停止。
彌漫的硝煙緩緩散去,大廳內方才還站滿了人的地方,此刻已是死傷遍地。
守夜人們開始沉默地清理現場,檢查尸體。
李徹從大廳一側的陰影中緩步走出,玄色的袍角未曾沾染上一絲塵埃,冷漠地掃過那些面無人色的世家家主們。
“你是?”王弼瞪大眼睛,“你是奉王!”
李徹淡然一笑:“王弼,對吧?”
“你還算是有種的,是這一群人里唯一一個敢拼死反抗的,世家還算是沒完全爛透。”
“你!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來長安?!”
李徹冷然開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長安城乃是大慶之地,朕如何不能來?”
就在這時,杜輔機快步從側門走入,來到李徹身邊。
看到杜輔機的瞬間,一眾家主情緒更加激動。
“叛徒!叛徒!”
“杜輔機,你枉為長安杜家家主,杜家列祖列宗因你蒙羞!”
“你兄長還在帝都,你竟然投了奉王?”
杜輔機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掃了他們一眼,隨即便壓低聲音,在李徹身旁說道:
“陛下,城中各大世家家主已基本在此,但是......韋家并未前來。”
李徹的目光驟然一凝:“韋家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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