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高員外微微一愣,隨即面露難色:
“這......實不相瞞,如今長安城已是半戒嚴狀態,各處城門盤查極嚴,尤其是像老朽這等非城中常住戶的,輕易根本進不去。”
“貴人您自然身份尊貴,或許能進去,但就怕......就怕在城內遇上那些支持奉王的宗室勢力,他們如今在街上橫行無忌,若是沖撞了貴人......”
李徹聞,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語氣玩味:“哦?你覺得......我是奉王的敵人?”
高員外心里‘咯噔’一下,冷汗又下來了,他連連擺手,語無倫次:“沒......沒有,老朽絕無此意,老朽愚鈍,老朽......”
他腸子都快悔青了,自己這話豈不是暗示對方是帝都這邊的人?
猜對了還好,萬一猜錯了......
就在高員外嚇得面無人色,不知該如何補救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軍爺!額......額有辦法能聯系到杜家!”
話音剛落,守在門外的兩名親衛身形一動,如獵豹般迅捷閃過。
一人一把拎起躲在門外偷聽的狗娃的脖頸,另一人則順手將齜牙低吼的大黑狗也提溜了起來。
高員外臉色驟變,當真是又驚又怒,立刻厲聲訓斥:“你這不知死活的小猢猻,誰讓你在此偷聽的!滾出去!貴人在此,豈容你放肆!”
李徹卻笑著抬手打斷了他,對親衛示意了一下。
親衛會意,松開了手,放開了一人一狗。
以秋白他們的警覺,怎么可能發現不了一個孩子在門外偷聽?
無非是見陛下似乎對這娃娃有幾分興趣,方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小娃,你進來。”李徹招了招手。
狗娃抱著嗚咽的大黑狗,怯生生地挪進屋內,眼神躲閃,不敢直視高員外鐵青的臉色。
高員外還想求情:“貴人,這小子野慣了,不通禮數,您千萬莫要和他一般計......”
李徹開口道打斷:“你剛才說,你有辦法?”
狗娃用力點了點頭,小聲道:“額認識一個在杜府倒夜香的奴仆,叫糞蛋兒。”
“他以前來村里收......收糞肥的時候,跟額說過話,他告訴額:杜府后巷有個專門走夜香車的小門,平時沒人查,只有早晚倒夜香的時候開一會兒......從那溜進去,直接就能到杜府的后院墻根下。”
李徹問道:“那條路,你可親自走過?”
狗娃老實地搖了搖頭:“沒......沒有,俺都沒進過長安城哩。”
李徹語氣倏地一冷:“既然沒走過,就敢在此信口開河?小子,你膽子不小,是在戲弄于我嗎?”
狗娃嚇得一哆嗦,幾乎要哭出來。
卻強撐著抬起頭,黑乎乎的小臉上帶著執拗的神情:“額知道你們比高老爺還厲害,高老爺都得聽你們的。”
“高老爺雖然有時候抽俺鞭子,但當初饑荒,是他給了額一口飯吃,救了額和額弟弟的命。”
“額雖是個沒爹沒娘的賤胚子,但也知道恩義!額......額就是想幫高老爺,也幫你們......”
李徹聞,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竟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