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姜遇棠回了一聲,就抱起了新的衣衫,朝著外邊走了出去。
瞬時間,空氣又變得沉寂。
謝翊和在這片無中頓了小半會,望著那灰撲撲的墻壁,忽地起身坐起,也出了營帳。
午后的日頭正毒,大部分的將士都在歇息,道路上基本都看不到幾個人影,只能感受到從粗糙石板地面上散發出的熱氣。
縱橫交錯的道路,謝翊和左拐出去,還沒有來到固定沐浴的營房,就看到姜遇棠快步,推開了吱呀的木門出來。
她還抱著換洗的衣物,臉色不太好看,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眼底有些未消散褪去的不安。
“怎么了?”
謝翊和在道路上停步,凝視著問道。
姜遇棠意外他會過來,沉默了一下,如實說道,“感覺里面怪怪的。”
她方才進去,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這才燒起了里面的熱水,準備沐浴。
但要解衣,就覺得有人在偷看自己,帶來了強烈的抵觸和排斥感,便打消了沐浴的念頭。
“我去看看。”
謝翊和泛白的面龐浮現出了些許冷色,說完抬步上了臺階,大步踏入了營房,內里四周的墻壁是由夯實而成,糊著一層淺灰色的草泥。
地上完全是石板,縫隙間嵌著細沙,防滑的同時,又防止積水滲入地下。
這是單人的浴房,未有什么遮擋的地方,水桶灶臺一覽無余。
窗門是緊閉著的,謝翊和陰沉著眸子,在營房內檢查,還真發現了乾坤。
在正對著浴桶的墻壁上方,有著個拇指般大小的孔洞,在衣架的旁側,很難被人發覺到。
謝翊和打仗之時在軍營中待過,這樣的事也沒少聽聞見過,但當落到姜遇棠的身上,一切就都變了味道。
他的眉眼愈發陰鷙,余光瞥到了桌旁,不知道哪位士兵遺失固發的竹簪,撿起靜等了片刻。
不多時,孔洞當中就又有人鬼鬼祟祟看來,竹簪沒有絲毫遲疑,就朝著那塊捅去。
后方偷窺的人,明顯是被這尖銳給嚇到了,傳來了驚懼后退的腳步聲。
謝翊和面無表情抽回,拿著小石頭裹著布團,給塞入到了洞眼,牢牢給堵住了。
又將旁側的立柜,給推移了兩下,徹底的隔絕了這一隱患。
再在營房內做檢查,確定無誤,這才看向了姜遇棠,對她淡聲說。
“好了,我在門口給你守著,應當再不會有事。”
留下冷冰冰的話語,謝翊和轉身走出了營房的木門,正正的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只剩下了挺拔寬闊的背影。
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能得沐浴的機會是少數,姜遇棠的確是很想要清潔一下,也沒有情緒用事的矯情,就關上了屋門快速沐浴。
那個孔眼被堵住,再在其中,那股令人發毛的窺視感,消散不見。
姜遇棠將頭發拭干,換了新的衣衫,將自己給包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又用一直藏在袖中的藥水,將臉上的肌膚涂至變得黯淡了下來,正要往出去走之際,冷不丁想起了這個月的葵水還沒有來。
仔細算算,已經推遲了有兩日。
姜遇棠的月事向來準確,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回,心中本能地收緊了下,擔心會有意外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