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寶郡主與閭丘元墨等一眾年輕人,終于艱難地突破了賊軍阻攔,見到了倉庫門口并肩站在一起的王富貴和妘夢羽。
而此刻,他們身側僅有百名親衛守護。
“成敗在此一舉。”閭丘元墨激亢無比的咆哮出聲,“兄弟們,隨我沖!擒賊先擒王!”
說罷,他一馬當先的俯沖向妘夢羽。
講真,閭丘元墨的綜合實力其實不錯,大天驕血脈,紫府境修為,乃是個標標準準的二品世家優秀傳人。
而那嘉寶郡主同樣是不弱,與當初的吳雪凝差不多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將來說不準也有機會成就神通境中期。
只可惜。
他們碰到了王富貴。
面對如此奇襲,王富貴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淡定如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揮了揮手,淡淡道:“該收網了。”
話音一落。
王富貴身旁的親衛中,便有一位女子漫步而出。
那女子有這一頭嫣紅的長發和入雪的肌膚,以及一雙金色的蛇瞳,看起來極為妖異。
她的身法極為飄渺,看似只是款款而走,身形卻是疏忽間便落在了幾人身前,快得宛如瞬移一般。
沒有給閭丘元墨等人絲毫反應的時間。
可怕的威勢自她身上轟然爆發,瞬息間,天地都好似暗淡了下來。
無窮無盡的灰黑色霧氣匯聚而來,幾乎是頃刻間便將她的身形淹沒,影影綽綽間,除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以及搖曳的白色長裙,再看不清其他。
與此同時,一條巨大的灰白色巨蛇虛影出現在霧氣之中,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可怕威壓擴散而出,兇戾暴虐,讓人心悸無比。
“還有一個凌虛境?怎么可能!?”閭丘元墨神色大駭,急忙向后退去。
可惜,已經晚了。
就在他身形一動的同時,一條完全由灰黑色霧氣凝聚而成的巨蛇已經自霧氣中飛竄而出,眨眼間便如瞬移般飛掠到他身邊,用蛇身將其死死纏住。
在姬玥兒這位凌虛境的大佬面前,才只有紫府境的閭丘元墨就跟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兒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地就被輕松捉住了。
從開始到結束,甚至連兩個呼吸的時間都不到。
幾乎是與此同時,原本稍顯胡亂的志愿軍團也一下子精神抖擻了起來,組織度一下子清晰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皇室和各世家的傳承種子們都圍困了起來。
時至此時,結果又哪里還會有什么懸念。
這些年輕人雖然都是各家“寄予厚望的年輕精英”,家族未來的頂梁柱,但是無一例外都被保護的太好,沒經歷過什么磨難和挫折。
陷入重重包圍之后,面對“賊軍”如潮水般無止境的兇殘進攻,他們陷入了無比恐慌和絕望之中。等到嘉寶郡主和閭丘元墨悉數被擒之后,他們終于士氣崩潰,開始陸陸續續的投降。
投降雖然丟人,但是好歹還能保住性命,以他們的身份,家族愿意出錢贖回他們的可能性很大。
隨著年輕一輩們的投降,猶在艱苦作戰的老一輩們也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和決心。
都這樣了,再打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一場志得意滿的突襲戰,就此宣告結束。
翌日。
王富貴從營帳中醒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昨天那一戰過后,他的底氣又足了幾分。這一覺睡得噴香,他的精神也恢復得十分飽滿。
這時,親衛進來,端來了盥洗用具和早餐。
也恰在此時,供奉姬玥兒前來稟報道:“貴公子,昨日一戰襲擊者悉數被抓住,我們這邊除了有部分人受傷之外,并無一人戰死。這面盾牌乃是道器,是從那頭夔牛守護靈獸身上繳獲來的,公主說此物直接給您了……”
說著,姬玥兒將道器盾牌給了王富貴。
王富貴略微把玩了一下后便收了起來:“老祖爺爺最喜歡收集盾牌了,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頓了一下,他又道:“昨晚那對男女首領,審訊結果如何了?”
“那女的是魔燕國的嘉寶郡主,性子倒是還挺硬。”姬玥兒淺然一笑,給了王富貴一疊情報道,“可惜,那個叫什么閭丘元墨的小伙子不咋樣,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镴槍頭,壓根就抵擋不住我姹女陰魔一脈的審訊之術。公子,這些都是審訊出來的象古城城防信息。”
“不過也是難怪,我們這一脈雖然戰力普普通通,可旁門詭道的手段卻不少,尤其是……針對男子的。”說話間,姬玥兒還風情萬種地瞟了一眼王富貴,“貴公子要不要試一試?”
“咳咳!”拿過情報翻看,正在吃早餐的王富貴咳嗽連連道,“姜供奉莫要和我開這種玩笑。我才十四歲呢,臉皮薄得很。”
“公子的臉皮……妾身沒看出哪里薄來著。”姬玥兒掩嘴直笑道,“不過您的口味,妾身那是知曉得一清二楚。您啊,就不喜歡我這種女人味兒太足的,更喜好青澀甘甜,又帶點潑辣勁的那種。”
“對了,昨夜擒獲的那個嘉寶郡主挺符合您的口味,不如收了她當個侍女?妾身可以幫您調……”
越說還越離譜了。
王富貴趕忙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姜供奉您這一套還是對我老祖爺爺去施展吧,我小小年紀可吃不消。叫人把那些主要年輕人們都押過來,我有些話要問他們。”
姬玥兒領命后,便派人將嘉寶郡主、閭丘元墨等幾個最“值錢”的年輕人給押了過來。
和王富貴睡飽了之后,精神抖擻的模樣不同,他們個個都是精神頹然萎靡,仿佛都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王富貴慢條斯理的喝著靈茶,眼神在一眾囚犯身上掃過。
這些人普遍在七八十至兩百多歲之間,最差的都是天人境,其中嘉寶郡主和閭丘元墨乃是紫府境。
除了嘉寶郡主外,其余人都低著頭,下意識地避開了王富貴的目光。
唯有那嘉寶郡主,哪怕同樣是一身狼狽,卻依舊瞪著眼睛和王富貴對視,一副橫眉冷對,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很好,這些都是魔燕國各世家傳承種子,都是年輕一代的精英,一旦成長起來,未來都是一方大佬。”王富貴淡然道,“為了梁燕兩國的長治久安,索性就斬草除根吧。姜供奉,都帶下去處理了吧。注意一點,咱們是仙朝部隊,得講究人道,讓他們死得痛快一些。”
“是,貴公子。”姜晴蓮領命,喚來一群親衛將眾人往外押去。
什么?
魔燕國這一群年輕人們都被驚呆了。
哪有這樣一上來就砍俘虜的?這小伙子年紀不大,是哪路殺神轉世啊?
尤其是那閭丘元墨,更是急得表情都扭曲了:“這位公子三思啊,我們都是燕國各世家的傳承種子,您可以開價,開價……我們家族一定會出錢贖回我們的。”
“對對對,公子饒命啊,我們家族會給錢,會給很多的錢。只要公子您開口,我們絕不還價。”
“用不著如此麻煩。”王富貴不耐煩地揮手道,“象古城最后的抵抗力量幾乎已經被摧毀,拿下它不會費太多功夫,你們這些世家的主要財富還是集中在象古城內,到時候本公子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
眾年輕人們額頭滴汗不已。
這公子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怎么辦,怎么辦呢?
還是閭丘元墨有急智,急忙道:“公子且稍待。第一,象古城還是有些防御能力的,如今還有一些城防團、治安團,以及嘉寶郡主征集訓練的上萬民兵團,一旦護城陣法開啟,您要是強攻必然會損兵折將。”
“閭丘元墨!”嘉寶郡主好懸沒被氣死,俏眉橫豎道,“你這是要干什么?賣國么?“
“郡主殿下息怒。”閭丘元墨冷汗淋漓道,“如今咱們象古城已經徹底空虛,公子要拿下不過是戰損多寡而已,這種時候就算我們的性命全填進去也于大局無補。不如就此罷手,免得攻城戰造成太多不必要的傷亡。”
“元墨兄說得對。”其余世家傳承子弟們紛紛響應道,“我們不是怕死,也不是不肯捐軀,只是害怕無意義的犧牲。”
“倘若我們再負隅頑抗,這位貴公子的部下傷亡太多,保不齊會惹怒他屠城。”
“是啊是啊,我們忍辱負重,也是不想再有太多無辜者犧牲了。”
這些人你一我一句,理由都是冠冕堂皇,好似真的是為了象古城著想一般,嘉寶郡主被氣得幾欲暈厥:“沒想到平日里一個個風光霽月的世家公子們,竟然是此等德行!我裘道玉恥于與你們為伍。”
“郡主倒是錯怪他們了。”王富貴卻反而幫腔道,“人的本質就是貪生怕死的。關于這一點還要從進化學說起。對于死亡沒有敬畏和恐懼之人,死亡概率會遠遠大于貪生怕死者,正因為他們死得多死得快,留下血脈后代的概率就低。”
“如此一代接著一代,久而久之下,咱們已經將畏懼死亡刻在了骨子里。咱們人族能延續至今,與‘貪生怕死’幾個字脫不開關系。”
這一番話,惹得一眾年輕人們和嘉寶郡主都是一愣一愣的。
別人貪生怕死都會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這貴公子倒好,把貪生怕死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胡說,歷史上那些英雄豪杰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嘉寶郡主怒道,“他們的壯烈犧牲,難道是假的?”
“那得有強烈的信念。”王富貴道,“在咱們這種世家制度的體制中,最大凝聚核心便是家族,愿意為家族犧牲者數不勝數,但是愿意毫無怨為國犧牲者自然就少了。總之,我王富貴就愿意為了家族付出一切,卻并不愿意為我們東乾國去犧牲。”
“當然,若是牽扯到會導致整個人族覆滅的大事件,需要我站出來犧牲自己,拯救所有人的話,我多半也是愿意的。”
“至于嘉寶郡主如此執拗,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你是皇室嘛,這燕國就是你們家的!你可以自己選擇犧牲求仁,卻不要用這種道德標準去衡量旁人。”
等王富貴最后一句話一出,一眾年輕人們仿佛找到了理由。
貴公子說的話真的是好有道理。
嘉寶郡主被氣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在如此氣氛下,王富貴與一眾“貴公子們”達成了友好協議。只要他們能夠避免攻城戰,避免彼此更多的戰損,就留他們一條活路。
不過,事后該給的贖身費還是要給的。
其實,那些“貴公子”這么做的風險并不大。
雖然事后必然會惹來皇室不滿,可此事乃是眾多二品、三品、甚至還有四五品世家的年輕人們一起做的,涉及的家族和人數實在太多了,法不責眾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燕國如此風雨飄搖下,元暻大帝若硬要追究,多半這個大帝也當不長了。
而王富貴也不怕這群貴公子反水。如今這象古城根本擋不住王富貴和妘夢羽了,誰敢反水,等若是給全家惹來災禍。
隨后,便是在閭丘元墨率領下,一群貴公子們狼狽逃回象古城,騙得城開后,便立即控制住了城門和陣法系統。
而王富貴和妘夢羽的兩支戰團,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入象古城中。
時至此時,兩支精銳戰團的士氣徹底爆棚。
來之前,無人敢想象,他們竟然真的能攻破象古城。這可是天大的功勛和榮耀,以及海量的財富。
單這一件事,就足夠他們吹噓個幾百年了!光宗耀祖了屬于是。
“控制守軍,并接管城防和治安。”王富貴下令道,“即刻開始實行全面禁制,所有象古城人都必須宅在家里,誰敢出門,殺無赦,并牽連家族。告訴象古城人,十天后我們就會撤軍!”
王富貴非常清楚,進駐這種龐大的都城究竟有多么危險。
只有分化他們,不讓人有集結商量的機會,并給予他們一個可以忍耐的期限,才能將危險降至最低。
“其余人馬,隨我進攻帝宮!搶走帝宮內一切值錢的東西。”
隨著王富貴一聲令下,戰團中爆發出了熾熱的吼聲。
所有人都亢奮起來。
這一波,賺得太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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