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蕭良也跟著傻笑。
“鴻盈科技下午買盤比較多,看來下午買進鴻盈科技的人,跟蕭董的判斷也一樣啊。”朱輝硬著頭皮說道。
“我現在不炒股了,除了作為鴻盈科技的大股東,偶爾吹吹自家的股票外,對具體別的股票,實在不宜評論。”蕭良說道。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臉,能讓你蹭一頓晚飯,已經夠客氣了,還想從他這里得到鴻盈科技的關鍵信息?
朱輝也沒有什么尷尬不尷尬的,自顧自的說道:
“袁可飛這段時間也實在太忙了,八月份他兩次回香港,我約他喝茶,他都沒有空;今天在秣陵約他,又很不巧他正要離開秣陵——搞得我這個星視的前董事,好像被星視排斥了似的!”
聽朱輝這話,林杰心里一驚,難掩詫然的朝蕭良看過去。
不是昨夜恐襲事件造成市場一片恐慌,而是朱輝從袁可飛八月份就有的異常里,猜測星視可能存在什么問題,才跑過來找蕭良?
只是星視有什么問題?
現代電子每個月約有十萬臺手機由星視通訊電子代工,有五千臺筆記本電腦找新宏亞科技代工,他跟林杰以及星視通訊電子的其他高層,每周基本上都要見一面的,星視沒有什么異常啊!
“袁可飛確實很忙,我大概也有兩個月沒有見到他了——除了在路上遇到不算。”蕭良輕描淡寫的說道。
“哈哈,我也是希望袁可飛越忙越好,巴不得他停不下腳來才好,”
朱輝笑道,
“星視借八號仔上市,前后三次增發,我都有參與,五十億港元也是我這輩子賺下的大半身家。這筆投資七八月份好不容易看到有一點點盈利了,今天大盤這一砸,眼睛又虧綠了,真是煎熬啊。現在也只能寄望袁可飛他們干出成績來,幫我保住這筆養老的老底子。”
蕭良看向朱輝,笑著說道:“星視與香港電訊合并前期,泡沫跡象已經非常明顯了,我也是在那前后徹底清倉了對星視的持倉,但朱董那次還參與了增發,也是大開大闔的風格啊!”
星視與香港電訊合并時,總計向大東電報局支付了五十億美元的現金,其中三十億美元來自金融機構的貸款,還有二十億美元,就是朱輝所說的星視第三次增發。
不過,當時雖然市場還一片火熱,但作為成熟的投資者,哪怕再貪心、再害怕踏空,最多也是保留一定倉位不輕易撤出,怎么也不應該加倉,更不應該參與鎖定期高達十二月的高價增發。
所以,蕭良相信除了表面輕描淡寫的對賭協議外,鄭仲湘對朱輝這些人應該另有承諾。
要不然,今年都過鎖定期了,特別是今年七月份星視有一波強勁的反彈,市值短時間內甚至觸及兩千億,蕭良不相信朱輝能熬得住完全不減持。
朱輝抿了抿嘴,也沒有什么遲疑,交底說道:“我們私下另簽一份協議,仲湘最多會拿出名下三分之一的股份,補償我們的損失——認真說起來,以今天的股價,我們還能勉強保住本金。”
蕭良看了林杰一眼,見他也是一副恍然的樣子,可見鄭仲湘很多事情都不會跟林杰、袁可飛他們說。
另外就是鄭仲湘是跟朱輝另簽了對賭協議,但條件一定是約束朱輝他們所持的股份要聽他的指揮統一行動,要不然對賭協議所承諾的補償條款就會作廢。
也恰恰是這點,才令朱輝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袁可飛就算意識到dsp芯片很可能存在造假問題,對朱輝避而不見也是不難理解的——他就算不知詳情,對這些對賭承諾,肯定是有所猜測的。
如果說鄭仲湘另簽的對賭協議,對大東電報局以及朱輝這些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核算下來,就是發生虧損后,這些投資人最多能獲得30%的補償。
也就是說,除了掌握非常確鑿的證據,能很確定的計算出朱輝此時進行斷臂式清倉,一定是損失最小的選擇,要不然誰敢在幾十億港元的巨額投資項目上,輕易提供信息、出什么主意?
蕭良微微一笑,說道:“盈投控股目前給投資人提供劣后資金比例,都大體控制兩成左右。照你們私下談的對賭協議,鄭仲湘相當提供了三成的劣后保底,還算是相當很有良心的嘛——朱董還擔心什么?我看鄭仲湘誠意很足嘛,完全沒必要擔心!”
看蕭良這樣子,朱輝忍不住肚子里暗罵:媽的,你說“完全沒必要擔心”的時候,能不能將幸災樂禍的嘴角壓住啊!
目前是非常敏感的時刻,看到蕭良回到沈舉人巷,沈君鵬也不管這邊有沒有客人,也是約上許建強、羅陽,又將今天在秣陵的葉曉華拉上,硬湊過來。
熊志遠馬不停蹄的趕飛機、坐車趕路,一刻沒歇,八點鐘趕到沈舉人巷,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就更明顯了,恨不得將“朱輝你丫的要倒大霉”幾個大字寫臉上。
到十點鐘時,蕭良看了一眼腕表,站起來跟隋婧說道:“你要回去休息,我送一下你,”又跟許建強、熊志遠他們說道,“你們繼續陪朱輝董聊天,我可能要過一會兒回來……”在隋婧掐他之前,連忙補充道,“家里酒不多了,我要去巷子口再買幾提啤酒回來,我們接著喝。”
沈君鵬看工作人員就坐在遠處納涼,心想趕人也太明顯了吧?
別說其他的,就昨夜發生那么大的事,對全球股市、期貨市場造成那么大的干擾,聊天才十點鐘,這個點美股才開盤,也看不出美股今晚的走勢,怎么過癮?
沈君鵬反正是屁股粘在椅子上動都不動。
哪怕蕭良躲隋婧那里不回來,他就在這里拉著許建強、熊志遠還有羅陽、林杰他們喝酒聊天,都不會覺得枯燥無味——蕭長華、葛明蘭也不會陪大家,早就上樓看電視去了。
看著蕭良輕輕推著隋婧的肩膀,就要走出院子,朱輝喊道:
“我將對星視電訊的持股,完全委托給盈投操作,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些優惠條款?”
蕭良站住,看了一眼朱輝,笑道:“朱輝董跟我們簽這樣的委托協議,那可是要把鄭家完全得罪干凈了啊?”
“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我整天東逛西蕩,也沒有精力打理投資,將最后一點棺材本交給專業機構打理,不是應該的嗎?”
朱輝下定決心說道,
“香港私募也多,但表現能比盈投更穩健的能有幾家?再個,我這兩年也經常往大陸跑,我也認可大陸將來的發展空間很值得期待,在這一點上,盈投比其他基金管理公司更有優勢。就是不知道,我在盈投,能不能得到一點優待啊?”
“完全委托期不低于十年,退出期不低于五年,2%的年管理費,按年結算盈利,盈利了公司提成20%,虧損不補,”蕭良說道,“朱董覺得這樣的優惠條件如何?”
熊志遠原本還在想怎么拿捏朱輝,沒想到蕭良提的條件比他預計的狠多了。
也就是說朱輝的這筆資產委托過來,盈投每年旱澇保收2%的管理費,盈利參與分成,虧損不承擔任何責任,還要鎖死十五年。
朱輝臉色也有些難看,這條件太他媽坑爹了,都后悔找上門來。
朱曉旭今天沒怎么吭聲,這時候都想拽著她爸直接走人了,沒有這種欺負人的條款!
她朱家在香港也算有頭有臉了,不帶被這么欺負的。
“我希望是一個獨立的基金,而且基金投資決策團隊里,要給我留一個擁有絕對否決權的席位。”朱輝艱難的說道。
他打定主意,要是蕭良動了歪心,他就動用否決權,將這筆資產鎖死在銀行里吃利息,最多每年給盈投盤剝2%的管理費。
“那我勸你現在就簽委托協議,將賬戶直接移交給志遠接管,別的手續以后再補!”蕭良說道。
朱曉旭拽了拽她爸的衣袖,現在移交賬戶,鄭仲湘那邊的對賭協議就完全失效,也就意味他們自動放棄最高能有30%的補償——這個太虧了,十個億啊!
而且委托協議一簽,賬戶一交,誰知道蕭良、熊志遠掌握之后,會怎么操作?
“我交出賬戶后,前期的操作,我也有否決權?”朱輝問道。
“這個當然。協議生效后,這筆資產的管理、運營,每一步操作,肯定要給出詳細的盡職調查報告,”蕭良朝朱輝伸出手,笑問道,“盈投成立這幾年,談不上每一步都正確無比,更不可能讓每一筆投資都利益最大化,但管理還是最大限度的往正規、專業化方向發展。還有,朱董見過我們有坑害朋友的時候嗎?”
握手就是朋友;不握手,請麻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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