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天氣都不錯,清晨的陽光甚至有些刺眼。
沈妄揉著太陽穴,衣袍散亂,身上還帶著濃重的酒氣。
他邁步進府,乍一瞧見陽光還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
管家迎上來道:“世子,夫人在正廳等您呢。”
沈妄輕嗯聲,只想趕緊應付完孫氏,回房睡覺。
“呦,這總算是舍得回來了。”孫氏端坐在椅子上。
沈妄在她對面落座,臉上掛著常有地散漫笑容:“昨兒幾個朋友鬧得晚了些,便沒有回來。”
孫氏將桌上的醒酒湯往他身邊推了推:“先將這醒酒湯喝了。”
沈妄也沒拒絕,端起醒酒湯便一飲而盡。
孫氏見他喝完,這才接著道:“你還想蒙你娘呢,是不是朋友你心中清楚。”
“你自己聞聞你身上這股子脂粉味兒。”
沈妄漫不經心地挑眉,手上把玩著玉扳指:“這京城中仰慕你兒子的姑娘多了去了,沾點脂粉味兒實屬正常。”
“還是說有人在娘您面前又嚼舌根了?”
孫氏道:“少跟我在這兒油嘴滑舌,昨夜你抱著個女子,還一夜未歸你表妹都瞧見了。”
“這不一大早的你舅母便來質問我了。”
沈妄毫不在意道:“瞧見了又如何。”
“我沈妄與誰在一起,如何行事,何時需要像她們報備了。”
“胡鬧!說什么混話呢。”孫氏語氣雖帶著斥責,但那眼中除了縱容,哪有半分的責怪:“青梧不光是你的表妹,你們之間的情分不同旁人。”
“你如此說話,若是被她聽見了該有多傷心。”
“更何況咱們兩家的事這京中上下誰人不知,你鬧這一出,讓青梧與你舅舅的臉面往哪擱?”
“那母親您說怎么辦?難不成還要兒子親自去給她們磕頭賠罪?”沈妄不耐地皺起好看的眉頭。
“嘶,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孫氏這會兒都有點看不清,沈妄究竟是喜不喜歡葉青梧了。
“人家青梧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學有才學,不過就是性子清冷了些。”
“對你卻是真心實意的,家世模樣的哪點配不上你了,眼下青梧正傷心,你舅母氣也不順,你總得表個態。”
“說幾句軟話又不會少塊肉,先將人給哄住了再說,怎么說青梧將來都是要嫁給你的。”
見沈妄垂著眼不說話,孫氏只以為他還在惦記昨夜那個狐媚子。
對于孫氏的話沈妄的確半句都沒聽進去。
滿腦子都是昨夜在馬車上不安生的小姑娘。
昨夜上了馬車后,盛棠綰便醒了非要自己下去走,沈妄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她按住。
沈妄無奈地嘆了口氣,垂眸看著把玩他手上扳指的小姑娘,點點她的鼻尖:“這么瘦,哪來的這么大勁兒。”
盛棠綰仰頭沖他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下一面沈妄手上便傳來痛意與溫熱,不是很疼,酥酥麻麻的。
令他心臟猛地漏了一拍,幾乎是強忍著將手抽了出來。
盛棠綰見狀,撅著紅唇看他,桃花眸中也隱隱泛起水光,好似立馬就能落下淚來。
沈妄最是見不得她露出這幅神情,只好又將手掌送到她跟前:“玩吧,玩吧。”
盛棠綰表情立刻有陰轉晴,笑開了花。
看著她高興,沈妄的心也徹底軟了下來,若能讓此刻永恒,該有多好……
孫氏輕咳兩聲,語氣染上幾分嚴肅:“母親也是過來人,知道你一時貪圖新鮮,可眼下這種情況,你先收收心,到時娶了青梧,長輩們都安心了,府里再多添個人,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事要是叫你父親知曉了,有你好受的!”
沈妄回神,站起身往外走去,邊道:“母親安排便是了。”
孫氏嘖嘖兩聲,喚來自己管家:“你去將庫中那對金玉鐲給青梧送去,就說是世子選的,來給青梧賠罪。”
“還有就是,世子受了家法,這幾日在家中養傷,不便露臉。”孫氏之所以這樣說,不光是因著剛剛在秦氏跟前兒表明了態度,更是沈妄不愿親自去送,這樣說也省得秦氏拿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