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有說話,以至于他開口晦澀,連無極宗三個字聽起來都那么陌生。
“是的。”
里面沉默了很久,此人慢慢道:“本君沒什么好說的,你走吧!”
白夢今怎么可能因為一句話就退縮,繼續道:“我聽那些魔頭說,前輩靈力不繼,已經在消散邊緣了。”
“……”
“聽說前輩手中有一把寶刃,不如贈給我如何?反正你死了也沒用了嘛!”
里面傳來冷厲的聲音:“現在的小丫頭,都是這么貪心的嗎?滾!老子懶得跟你說!”
“前輩確定?”
他冷哼一聲,躺回石床,閉目不說話了。
“前輩?前輩?”
門外只有風雪呼呼,再無回應。
白夢今笑笑,伸手按在了牢房門上。
禁制被觸動,抵擋自外而來的攻擊。
她握住令牌,一層一層往里破解。宋致一的禁制被加固過,不到虛弱期她很難解開。這間牢房的禁制經過千年時光,已經變老了,倒是好解許多。
費了些功夫,白夢今終于拆解,身影一閃,進了牢房。
“前輩。”
石床上的人驚跳起來。
這是個干瘦的老頭兒,頭發胡須全都白了,整個人枯瘦得只剩一把骨頭。被關了一千年,他全然沒有了人的模樣。
他震驚地看著白夢今:“你是怎么進來的?”
白夢今把玩著手中的令牌,笑瞇瞇:“前輩,這下可以聊了嗎?”
此人意識到什么,看著她在屋里唯一的那張石椅上坐下。
他坐起身:“你想干什么?”
“來關心關心前輩啊!”白夢今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不知前輩是哪一脈弟子?瞧您的年紀,或許是我的師伯祖或師叔祖呢!”
此人沉默片刻,反問:“你是哪位師兄師姐門下?”
白夢今答道:“我屬江老宗主一脈,不過一直由花師伯祖代為管教。”
此人露出古怪的神情,似有嘲笑之意:“江老宗主,所以江風辭已經死了?”
白夢今點頭,接著嘆氣:“不止老宗主已死,他的獨生女與女婿也一并戰死在溟河了,你說慘不慘?”
他被關進來太久了,江上月是幾百年后才出生的,之前只偶然聽看守提過一句。但這不妨礙他感到暢快,喉嚨里發出古怪的嘿嘿聲,表情扭曲且痛快:“一家死個干凈,好,太好了!”
白夢今笑問:“看起來,前輩與江老宗主有仇?”
他哼了一聲,并不回答:“你又犯了什么事?你既然屬于他的門下,為何不叫師祖?”
白夢今把玩著令牌:“因為我并沒有師承,只是他外孫的未婚妻。”
此人面露意外:“竟是如此?”
于是白夢今把自己的遭遇緩緩說來:“……您看,我挺倒霉的是吧?好端端的惹上這么件禍事。為了避風頭,只能暫時先在玄冰獄住一陣。這里太無聊了,到處是魔頭,見到個人感覺格外親切。”
此人附和:“你確實倒霉,其實我也是……當初要不是……”
他聲音漸小,白夢今不由湊過去聽。
此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忽然暴起,手里抓著刀刃,向她狠狠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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