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本來還在想,是什么緣由讓你留了一手,沒想到最后還是因為哀家。”
太后聽到顧悅的話,面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笑意。
“悅兒,你要記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管是哀家,還是硯卿,都是你的助力,不能成為你的阻礙。”
“若是因為我們影響你的決定,那我們本身的存在就是錯的。”
顧悅忍不住睜大眼睛,似乎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結論。
她需要珍惜的人太少了,如今好不容易才讓說服自己盡可能地信任身邊的人,可太后卻這般叮囑她,讓她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難道自己的心軟都是錯的?
可是不管是太后還是蕭燼,對她都是真心實意的好,而且始終無條件站在她身邊。
難道這樣的他們,自己也要說舍棄就舍棄嗎?
那自己跟長公主又有何分別?
“皇祖母,我只是無意間知曉這個消息,所以擔心當初發生過我不知情的事情,并沒有其他的想法。”顧悅沒有糾結于這個想法,只是坦誠道,“而且,靠著今日的事,想要扳倒陳閣老,本也不太可能。”
能讓何家抄家滅族,已經是賺得了。
“這京城,適齡的少年少女,有意議親的數不勝數。”
太后似乎知道顧悅再猶豫什么,當下一邊拉著她往前走,一邊開口解釋。
“當年我與陳閣老,嗯,現在該叫他陳勛了,并無什么干系。”
頓了頓,太后似乎陷入了以往的記憶。
“不過,陳勛年少有為,就算是現在的陳鶴一,也不及他當年半分風采,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現在想來,好像陳氏一族所有的能耐都集于其一身,以至于后頭的子孫怎么看都再也沒辦法與其比肩,所以陳家也一直在走下坡路。”
“那個時候的陳勛當真是公子世無雙,很多世家都將他看作是乘龍快婿,哀家的父母亦是如此。”
“當初與陳勛議親的,并不是哀家,而是哀家的姐姐。”
顧悅有些意外,畢竟她是第一次聽到太后提及關于她的往事。
太后背后的母族早已經名存實亡,現在留下來的都是些不入流的遠房親戚,甚至被勒令一輩子不得離開祖宅所在的應縣。
有傳,當初太后為了保護皇上,親手葬送了自己的親族,避免外戚干政。
“所以,悅兒,若是你想對付陳家,大膽去做。”
不過,太后看上去也并不打算深談,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今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么多年,甚少有人能把陳勛逼到這個地步,所以你也要分外小心,依著哀家對陳勛這么多年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悅點頭應是,只是心里頭不知道為何多了幾分疑惑。
那念頭一閃而過,快得她沒有抓住半分。
罷了。
想不通的事就不必再想了,左右總有一日會明白的。
“不過,哀家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太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當下站住腳,看著顧悅緩緩開口。
“悅兒,皇上子嗣艱難,所以皇后這一胎動不得,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