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而且賀宴上皇上還特地去給她撐腰,整個京城都看得出自己和皇上對顧悅的看重。
但凡這長公主府里有半個通人氣兒的,面子上的活計也該做到位了。
可并沒有。
爹不疼娘不愛,府里頭沒有一個對她好的。
“皇祖母,那都是小事。”顧悅笑,“府里頭這些事,于我來說,都是當初皇祖母教過的,只是以前我太過心善而已。”
把那些白眼狼當家人善待,是她上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
“悅兒,哀家禮佛,是因為哀家老了,所以心中會平生出許多遺憾。”太后握著顧悅的手,一字一頓地道,“可你尚年少,本就該想做敢做。”
太后的眸中突然迸發出奇異的光彩。
“悅兒,哀家給你權勢依仗,是為了讓你走得更高更遠。”
“楊家那些人只是你的試煉石,不要拘泥于與楊婉儀那樣鼠目寸光的女子爭搶,搶男人搶首飾搶寵愛不是本事,你要爭的東西,從不在這后宅的方寸之地,而是那些在男子看來唾手可得,女子窮盡一生卻未必能得到的東西。”
“你以為那些人為什么不喜歡你?”
“不是你不夠好,而是因為你太好了。”
“這世間無時無刻不在壓制著女子的鋒芒,可當你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認可的時候,當你成為掌握規則的人時,那一切,都會選擇,向你臣服。”
這一刻,顧悅好像突然窺見了太后多年來的未盡之語和她藏匿于心底的秘密。
“皇祖母。”顧悅眼神慢慢堅定,反握住了太后的手,“我愿意一試。”
太后欣慰地笑了,輕輕摸了摸顧悅的頭。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當年沒有看錯這個孩子。
她把顧悅自幼帶在身邊教導,是希望她韜略藏于胸,風云生于掌,而不是被后宅這一小小的一方天地困住。
那樣太可惜了。
顧悅在太后宮里用膳之后才離開,結果隔著一條街就被先前留在府里的侍衛攔住了,隨后才帶著她繞到了后巷,又從側門進了府。
“小姐,府門前圍了不少百姓,都是來求二小姐的。”
素冬見顧悅回來,圍著她嘰嘰喳喳地說著府里頭的事。
整個長公主府門前已經圍滿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甚至有的都把病人抬了過來,跪著求楊婉儀出面救人。
法不責眾。
那些護衛趕不走人,沒有主子的命令又不敢隨意動手,以至于現在亂作一團。
而先前攔下她們的侍衛,是素冬特地提前安排的,就是怕自家小姐被連累得無法順利進府。
顧悅挑眉,由著素秋給自己拆頭發,問,“楊懷遠和楊昀還沒回來?”
素冬搖頭道,“長公主也沒回來,奴婢打聽了,說是心情不好去了京郊馬場。”
“顧悅!你給我出來!”
沒等顧悅應聲,外頭已經鬧了起來。
等到她走出去,就看到楊婉儀一臉憤怒地站在院子外,瞧見她才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從我被逐出京城你就算計好了,故意給我機會讓我以治病的理由回來,任由父親和兄長把我的神醫之名傳得沸沸揚揚,為的就是今日讓我騎虎難下!”
若是她沒辦法治好那些百姓,那等待她的就是身敗名裂!
“你現在才想明白?”顧悅緩步走到楊婉儀面前,挑眉問道,“楊婉儀,如今你求仁得仁,難道不該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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