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認識楊婉儀。
但是當初顧悅回京就大鬧了一場,后來又被風風光光封為郡主,這京城誰人不識她?
楊懷遠愣在原地,隨后一張臉瞬間黑如鍋底。
“我以為自己被封為郡主,以為自己身懷醫術,父親和母親都會以我為傲,卻不想,不管到了什么時候,我依舊都是要為妹妹做嫁衣。”
“父親哄著我,讓我試藥,痛到不行,我只能自殘。”
顧悅柔聲開口,臉色卻平靜得好像再說別人的事。
“父親母親不疼我,我認了,可我在這里如此辛苦,妹妹卻在府里坐享其成,所有人對我說的都是,謝謝二小姐,二小姐是大善人,二小姐是神醫……”
“我也是人,也會心痛,若是父親母親容不下我,我回皇祖母身邊侍奉,左右你們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
顧悅這番話,讓所有人都自慚形穢。
特別是那些受了顧悅恩惠的百姓,這一刻都有種被欺騙的憤怒。
長公主更是覺得格外難堪。
她本以為是顧悅欺負了楊婉儀,所以急匆匆地趕回來替她撐腰,卻不想楊懷遠竟然做出李代桃僵的事來。
在長公主這里,她討厭顧悅,有她討厭的理由。
可是哪怕楊家人不喜歡顧悅,那顧悅也是承了皇姓,入了冊地郡主!
這樣做,無疑是把皇家顏面在地上踩!
她知道楊懷遠不待見顧悅,甚至在她幼年時差點害死她,可那個時候她只當對方是無心之失,如今看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么多年,長公主幾乎沒跟楊懷遠紅過臉。
此刻,她猛然轉身,一巴掌扇在了對方的臉上。
“這么多年,本宮當真是給你臉面了!一個入贅長公主府的駙馬,竟然敢越過本宮做這樣欺瞞百姓和圣上的事,要不要本宮替你改換門庭算了?”
楊懷遠幾乎是立刻跪了下去。
這些年,長公主對他極好,以至于他都忘了,面前這個女人是身份尊貴的,視人命如草菅,殺人不眨眼的皇家公主。
也是皇上那些兄弟姐妹中,他僅剩下的,唯一的,妹妹。
“母親!”
楊婉儀從剛才就察覺到了不對,這會意識到自己必須出面,才能阻止顧悅繼續敗壞她的名聲,于是立刻沖了出來,跪在了楊懷遠身邊,抹著眼淚,朝著長公主開口。
“母親,不是這樣的,方才一直都是我,只是剛才我有些不適,進了府就昏了過去,沒想到姐姐會冒充我出來做這樣的事。”
轉過頭,楊婉儀忍不住朝著顧悅喊,“姐姐,你為何要這般害我?”
“你若是想要這神醫之名,盡管拿去,可你怎么能狠心挑撥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關系?”
“更何況,你竟然還想欺瞞這些百姓,難道你就不覺得虧心嗎?”
情真意切。
瞧著感人肺腑。
眾人又有些遲疑。
剛才顧悅的確是來來回回,進去出來的,難不成……真的是被人頂替了?
“可是剛才給我們看診的,手腕上一直都有血痕。”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二小姐的手腕瞧著干干凈凈,不像是受傷的模樣。”
楊婉儀的表情一怔,好像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以至于神色有幾分扭曲。
這么一看,長公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當初本宮信任你,將他們交給你們楊家撫養,你瞧瞧你們養出來的廢物!”
“當真是丟本宮的臉面!”
顧悅嘴角扯出一絲不著痕跡的笑意,目光落在楊懷遠身上,意味不明地開口。
“父親身為駙馬,上對母親不敬愛,下對兒女不慈,真不知道母親……要他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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