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夏軍……”
林川琢磨片刻,問道,“你們這些漢人奴隸,是想走,還是想留?”
蘇文愣了片刻。
漢人自然要回到故土,為何要留?
林川看著他的反應,解釋道:“我也不瞞你。此番我率軍剿滅李遵乞部,核心目的便是打通河西商路。聽你介紹完這里的情況,我倒有個想法,以李遵乞這座土城為基礎,重新筑一座關城,扼守黃河渡口,確保商路無虞,也讓北疆漢人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河西商路?”蘇文腦袋嗡的一聲。。
他幼時曾在書中讀過,那是“車馬絡繹,商旅不絕,絲綢茶葉換皮毛,往來如梭,一派繁景”的黃金通道,是華夏與西域往來的命脈。
眼前這位將軍,竟是為了恢復這等壯舉而來,而非僅僅為了剿滅一股匪患。
“大人,您想繼續西進?”蘇文顫抖道。
“西進是必然的!”林川點點頭,“但眼下,要先平定關中,穩固后方!否則根基不穩,西進便是空談。”
“關、關中?”蘇文更懵了。
關中距離此處千里之遙,這位將軍的志向,竟如此遠大?
林川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吩咐道:“蘇文,給你一個任務,回去后統計一下,有多少人想返回故土,我會發盤纏。如果愿意留下來,我更歡迎。留下來,可以參與關城建設,日后在這里分田安家,做這關城的主人。”
蘇文心中激蕩,正要應聲,忽然想起練兵場中的黨項族人,連忙拱手問道:“大人,那、那這些黨項族人如何處置?他們之中,確實有不少是無辜的老弱婦孺……”
“無辜?”林川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黨項族人,“今日鐵鷂子和步跋軍已被我軍悉數剿滅,五千步跋軍、八百鐵鷂子,沒有一個活口。那些死去的兵卒,都是他們的父兄、丈夫、兒子,對他們而,我們是不共戴天的死仇,這一點,你否認嗎?”
蘇文啞口無。
他之前只想著分辨“有罪無辜”,卻忘了這層血海深仇。
按李遵乞的規定,黨項部落中家家戶戶都要出至少一名男丁參軍,平日放牧、劫掠,戰時便披甲上陣;而鐵鷂子,更是從黨項貴族子弟中挑選的精銳。
如今這兩支軍隊盡數戰死,意味著眼前上萬俘虜,家家戶戶都有親人被殺。
這份仇恨,確實刻骨銘心。
“大人……您要把他們……全殺了?”
“光靠殺……解決不了什么問題。”
林川嘆口氣,搖搖頭,“剛拿下靈州一帶,正需要大量勞工修繕營房、放牧墾荒。我會把他們大部分人安排到靈州集中管理,剩下的老弱,就留在這座土城,參與關城建設,也好就近看管。”
“靈、靈州?”
蘇文已經徹底懵掉了。
這位大人究竟是哪路神仙?
難道說……
自己被抓來當奴隸的這幾年,王朝已經傾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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