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匣子一看,里面的木牌碼得整整齊齊。
每塊牌都打磨得光滑圓潤,邊緣修了淺弧,握在手里剛好貼合掌心。
“一索”畫著纏纏繞繞的線,“九筒”是九個圓溜溜的黑點,“發”字寫得方方正正,連“東風”“西風”的小箭頭都刻得清清楚楚。
“大人,您這木牌干啥用的?”
王貴生湊過來,滿是困惑,“前兒個我瞅著刻工們忙活,心里就犯嘀咕。說它是活字吧,上面有字有畫還有圈;說它是令牌吧,又沒刻番號沒刻花紋;說它是玩物吧,您又特意選了耐磨的硬木,還讓刻得這么精細。到底是用來做啥的呀?”
旁邊幾個打磨木件的匠人也停下手里的活。
這幾天他們圍著這些木牌猜了無數回,有說用來算糧草賬的,有說用來標記庫房的,也有說是留給大夫人以后要教小娃認字的。
林川笑起來:“這叫麻將,是用來玩的。”
“玩的?”王貴生眼睛瞪得溜圓,“一百多塊木牌玩啥呀?總不能跟扔骰子似的扔著玩吧?”
“哎喲你提醒我了。”林川喊道,“我還差個骰子!待會兒給我做一個……”
“骰子有啊,他們幾個閑了也玩。”
王貴生招了招手,一名匠人拿過來一顆骰子。
林川把骰子放進箱子里:“這玩意兒比扔骰子可有意思多了。”
眾人湊了過來。
林川拿起三塊牌,擺成順子,“四人湊成一桌,每人抓十四塊牌,能湊成對子、順子,最后誰先把牌湊齊誰就贏。蕓娘她們平日里在谷里也沒多少樂子,閑下來湊一桌,既能解悶,還能熱鬧熱鬧。”
這話剛落,工坊里的匠人都樂了。
原來這東西是大人用來哄夫人的,怪不得都猜不中!
王貴生笑道:“大人這想法真新鮮!”
“哎,把這麻將多做幾套,我有用。”
“好嘞!”
林川把匣子蓋好,剛要抱走,就被王貴生攔住。
“等等大人!還有樁事要跟您說,阿貴回來了,還帶了些奇怪的石頭,您快瞧瞧!”
他朝里面喊了一嗓子,“阿貴!把礦車推出來!”
里面傳來一聲答應,一個瘦削的漢子推著矮腳小車走出來。
見到林川眼睛一亮,扔下小車就要磕頭:“大人!您來啦!”
“快起來,別跪。”林川趕緊扶住他,指著他褲腿上的泥,“這是剛從山里回來?瞧你這模樣,沒少往深林里鉆吧?”
阿貴撓著頭嘿嘿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洗呢。”
王貴生在旁補充:“大人,阿貴這次又找著了新的鐵礦,還挖了些五顏六色的石頭。俺跟工坊里的老匠人都瞅遍了,沒一個認得的,您見多識廣,準能看出門道!”
林川放下麻將匣子,走到小車旁。
小車里鋪著干草,上面堆著十來塊石頭:有青綠色的,表面泛著瓷光;有暗紅色的,摸起來沉甸甸的;還有幾塊灰黑色的,上面嵌著細碎的亮片。
他彎腰拿起那塊青綠色的石頭,心里一震。
這紋路、這色澤,分明是孔雀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