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傅宇回消息祈洛顏直接把他電話掛斷掉了之后,傅宇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祈洛顏沒好氣兇巴巴的,之前的冷靜變得煙消云散,本來她想好了,無論傅宇說什么都不會理他的,可是當傅宇真的一遍又一遍的打自己的電話她還是忍不住心軟。
“你到底幾個意思?”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問問你到家了沒有?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別搞得好像我們兩個談過戀愛要分手一樣。”
祈若顏被傅宇給氣到了。
“我在哪都不關你的事。三更半夜再跟騷擾我直接拉黑。”
祈若顏這一次是真的氣著了。傅宇拿著電話老半天都回不過神。
最在群里面發消息,讓所有的兄弟們都不要再找了。
酒醒之后他開車回到自己的宿舍,在門口坐在這里抽煙很久都沒有下車的意思。
直到蕭伯衡在樓上看見他之后,吩咐管家出來開門。
“少爺,先生讓你回去。”
傅宇知道蕭伯衡正在樓上看他,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將車開進了車庫,然后帶著三分醉意下了車。
“怎么又這么晚回來?”
對于這個外甥蕭伯衡也已經盡力了,但是隨著他的年齡慢慢增大,身上的叛逆越來越重。
跟幾個朋友喝酒喝完了,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味,蕭伯衡情不自禁地皺眉:”醉駕?”
傅宇冷冷道:“我沒那個興趣拘留所七日游。”
蕭伯衡淡淡地點頭。
“你還有大好的前途,好自為之。”
傅宇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他:“怎么?我們蕭家是沒有錢養我了,需要我自己出去自力更生嗎?”
前途在他眼里就算是個屁。他們蕭家的資產夠,蕭伯衡和傅宇兩個人幾輩子都花不完。
蕭伯衡的眉頭瞬間擰得死死的。
“怎么,難不成你這個年紀就打算開始啃老了?”
傅宇是蕭伯衡一手帶大的。他自己性格本身也就清冷孤僻,是不善辭的那種。
這個外甥像是上天派來專門克他的,與他的性格完全大相徑庭,即使自己將他撫養長大,傅宇身上也沒有他那份與世隔絕的清高孤傲,反而活脫脫的像只脫籠之兔。
“你都四十好幾的人了,我的舅媽都沒有著落,大概率你這輩子也應該算是孤獨終老了。留著那么大筆遺產,你不打算給我難不成想捐了嗎?”
蕭伯衡的手微微卷著。今天換了任何一個氣度稍微弱一點的都能被傅宇給氣死。
“你才20多歲,總不至于現在就盼著我死。還有那么多年才能繼承遺產,萬一我能活到100歲,你總不至于坐家里吃喝玩樂地等60年。”
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所以遇上我這種的你最好還是自己想辦法生個孩子。這樣一來我就有競爭力了,說不定你能把我教育成另外一個小蕭總。
不然的話,可能到后來我混到不行,就只能眼巴巴的等著你死。到時候還得看我有沒有耐心,沒有耐心——”
傅宇伸手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在這一刻蕭伯衡想知道地下的姐姐會不會氣得從墳里爬出來幫他教訓這個臭小子。
傅宇眼帶挑釁地看著蕭伯衡。
“還有什么指教,一次性說完,說完了我要睡覺去了。”
找祈若顏找了一晚上,上半場又在喝酒。就算傅宇的精力再好,也經不住折騰。
蕭伯衡的眼神暗了一下。
“周霜已經結婚懷孕了。既然不是你的,就不要再想了。”
所以蕭伯衡等他到半夜為的就是這一句話。
傅宇盯著蕭伯衡看了幾秒。
“她媽的女兒都要生兒子了。你怎么還沒有釋懷?”
于是幾十年來頭一遭傅領教了什么叫來自舅舅的鞭子的疼愛。
這么多年來,蕭伯衡的書房對他永遠是上鎖的。今天那間房間徹底打開了,當他被推進去挨揍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墻上掛著一款黃色的賽車模型。
還記得他曾經路過舅舅書房的時候,問他要過一次。但是永遠沒有下文。
今天蕭伯衡是拎著他的衣襟,讓他站在這輛模型車下狠狠挨了一頓揍。
傅宇被鞭得齜牙咧嘴。
“知不知道從小到大為什么我不讓你進這間書房?這輛賽車模型你自己好好看一看,還記得嗎?”
傅宇唇角揚起,因為挨了鞭子,火辣辣的疼痛而扯出弧度。
但是他依然嬉皮笑臉。
“你明知道我失憶了。還在這跟我扯犢子。”
蕭伯衡的臉已經臭到不能再臭了。
“就因為你失憶,所以我現在要讓你記起來。這輛模型是我自己買的,你知不知道原來那輛車在哪里?那是周霜母親能留給我的唯一的紀念。你給我搶下來,送給周霜了。”
所以呢?
這話傅宇沒敢再問。
舅舅第一次抽了他兩鞭。從小到大也讓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切膚之痛。
蕭伯衡把鞭子扔到了他的腳邊上。
“以后再敢拿我的感情問題開玩笑,別怪我不念舅甥之情。”
蕭伯衡放放狠了傅宇也有些敬畏地縮了縮脖子。
所以老登這么大年紀,終于會發火了嗎?
傅宇被勒令跪在書房的賽車模型下一晚上,等第二天蕭伯衡來看他,發現他倒在地板上睡得正香。
蕭伯衡眼神微暗,最后讓傭人找了條毯子給他蓋上了。
然后讓人將他直接從書房里抬出來扔洗漱間去睡了。
蕭伯衡靜靜地站在那輛模型車前,留給他與林殊間的回憶,恐怕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
而那個擁有他心目中女神的男人,卻永遠陷入了沉睡。
他靜默良久,手機里接入一個電話。
“如何?”
“蕭總,對不起,鑒于目前的醫學學術界的知識認識范圍內還沒有任何辦法能讓周總的病情得到任何好轉。”
他眉心淡淡蹙著,千篇一律的答案,這么多年了,對于周宴禮的病情,似乎已經陷入絕望的死循環。
那邊一直等不到回應,耐不住地問了句:“蕭總,還需要繼續么?”
“繼續吧,錢不是問題,只要能研發出有效藥,多少錢都行。”
他想這輩子自己最大的心愿便是有天能讓周宴禮醒過來與林殊團聚。
“周宴禮,如果你敢死,下地獄我也要將你揪回來。”
祈淮京別墅
周霜最近心情很好,除了睡到自然醒,還能享受老公的各項酒店式管理服務。
早餐到手,中飯剝蝦,晚餐過后陪散步。
辰萱和辰裔到訪的時候看到周霜房間里放的幾幅肖像畫都是祈淮京,硬生生起了惡寒。
“所以,大姐你沒事就畫這些。”
辰裔表情冰冷,看來那個男人已經把周霜的魂都勾走了。
“媽咪怎么沒有一起來?“
周霜看著兩個弟弟妹妹們,心情更好了。
他們來陪她,就免得她總是掛念著他們和家里。
“媽咪要陪太爺爺,姨婆那里病情也不太樂觀,過幾天媽咪又要飛去大洋彼岸的療養院了。”
兄妹三個正說著話,祈洛寒將祈洛顏送了來。
祈洛顏這幾天因為傅宇,心神不寧的。
來找小嬸嬸可以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她剛到門口,白色的小狗便出來圍著她腳邊嗚嗚著,祈洛顏將它抱了起來上摟著周霜,沒想到遇上了辰裔和辰萱。
祈洛寒跟在后頭,兄妹倆與姐弟仨撞了個面對面。
祈洛寒一眼看見了周辰萱,周辰萱也看他。
兩個人好奇地相互打量著:“姐夫怎么感覺年輕了好多?”
祈洛寒也帶了點懵:“兩個小嬸嬸么?”
周辰裔淡淡道:“你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裝什么一見鐘情。”
祈洛寒反應過來,上次去海城也看到有個女孩子長得很像小嬸嬸。但是當時他并沒有過多的將注意力放在辰萱身上。
今天算是近距離接觸,像個小版的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