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發現祈淮京正眼角帶笑的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手里的火燒送到他面前。
她是真的餓了,就著豬血糊喝了一大口,那火燒就更香了。
“不用,專門買給你吃的。”
周霜就不客氣了,祈淮京買了六個她吃了五個,還有一個實在吃不下了祈淮京才陪她吃完最后一個。
豬血糊也喝光了,周霜很滿足的坐在了院子的躺椅上,吃飽喝足,暖和的陽光曬了,真是皇帝都不想做了。
看周霜滿足的樣子,祈淮京覺得莫名高興。
他像變魔術般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送到她面前,周霜狐疑的接了過來,一邊拆一邊問。
“是什么,珠寶么?”
“不是。”
周霜打開看了,荷爾拜因的顏料,瞬間愣了下,抬眸看他。
“你給我買的?”
“嗯,上周就托人找了給你,看看色號齊不齊,不夠我再讓人買。”
周霜心里熱熱的,如果祈淮京又給她送什么珠寶首飾,她肯定是沒這么驚訝和感動的,周家不缺這個,她從小到大,想要的張張嘴就有。
雖然顏料她也能買,差的是祈淮京這份心。
為數不多的戀愛里,錢寧也不覺得她是什么有錢人家的小姐,偶爾會送點小禮物給她,都是她看不上的,當然她也沒說,分手后幾乎全退還了。
怎么會不齊全,他對她那么上心仔細,拍賣行遇上青金石她差點激動到暈倒,是群青啊,那種最古老最鮮艷的藍色顏料原料,價格比黃金都高五倍,多少畫家為它傾家蕩產。
有些畫作就是因為缺少群青而讓畫家含恨而終,學美術的多少人夢想著能用這華貴的色彩來渲染自己的畫作。
“夠了。”
真的很夠。
周霜開心之余沒發現祈淮京的手臂悄無聲息的將她環進了自己的懷抱里。
“很喜歡么?”
男人溫熱的聲音吹拂著她耳畔的軟肉,引得周霜酥麻一片,身體也跟著止不住的輕顫。
“喜,喜歡。”
周霜被他高超的技巧逗弄得幾乎站不穩,祈淮京還沒打算放過她,接著用近乎帶著魔力的聲音低喃。
“是喜歡荷爾拜因還是我?”
一句話輕易就讓周霜落入陷阱里,她眼神瞬間變得清澈,也就一瞬,隨即又跟著落入他那溫暖又令她欲罷不能的情欲之中。
傭人見主人家的恩愛,都識相的躲著走,盡量不去打擾他們,祈淮京與周霜深吻許久才不舍的將她放開。
“去樓上,嗯?”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周霜腦子里亂亂的,交織的全是他們倆昨天晚上的畫面。
“還要來嗎?”
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周霜光用想的都覺得體力不支,她被折騰慘了,不都說男人過了二十五就不行了,這男人怎么比年輕人還要精力旺盛。
昨天明明就是他出力最多,可偏偏累到癱軟的卻是自己,要不是他給自己請假了,周霜怕是要暈倒在工位上了。
“嗯,你不想?”
想,又不想。
“是累了嗎?”
他似是很疼惜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感覺到他的溫柔,周霜的心軟得快化了。
“待會兒我動就行。”
一句話惹得周霜直接把腦袋埋進了他懷里,即使知道沒人會聽見,或者傭人們聽見了也會裝聽不見,她依然恨不得能找個地洞挖了鉆下去。
而且,現在還是白天呢,說這種話她簡直沒臉見人了。
祈淮京盯著懷里女人嬌羞的樣子,笑得整個身體都在輕微顫抖。
從周霜的角度能清楚看見祈淮京的喉結,再往上便是他下頜的曲線,微垂的眼瞼,高挺的鼻峰還有性感的薄唇。
她將腦袋緊貼著他的胸口,規律的心跳聲像節拍器,隨著離樓上的房間越近,她能感受到他心跳加快。
周霜也跟著緊張和害羞了起來。
祈淮京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周霜直接往里一滾,被子就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了。
不久,她聽到浴室傳來水聲,以為祈淮京去洗澡了,便將腦袋從被子里探了出來,沒想到竟然直接對上了他深邃的眼。
他如墨般的黑眸像古譚般深不可測,周霜意外的被嚇了一跳,說話都開始結巴。
“你,你沒有——”
她想說你沒有去洗澡嗎?
祈淮京卻直接將她從被子里挖了出來:“一起。”
今天祈淮京道是沒有那么不知疲倦,他也看出周霜似乎有些體力不支。
三個小時里來了兩次后祈淮京便沒再碰她了,但會把她抱在懷里細細的欣賞著她的睡顏。
祈淮京沒談過戀愛,甚至不曾暗戀過任何人。
家庭的變故讓他遇上周霜前的生命里只有重振祈家,再無其它。
這本應該是大哥的使命,可是他大哥對什么都感興趣,唯獨對經商一竅不通,他十幾歲就被逼上位管著這堆爛攤子,血雨腥風這些年,總算讓祈家在榕城重新站穩了腳跟。
緣分這種事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祈淮京將祈家扶上正軌后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周家,他想今生若不報了這個仇,實在是不甘心。
誰會知道,有天他一見鐘情的女人,會是那個差點讓他們祈家灰飛煙滅的男人的女兒,而這一切都起源于一塊八桿子都打不著的烏龍事件。
祈淮京看著周霜的臉,心情復雜糾結。
他輕輕為她掖好被子,起床去了陽臺。
經過這么一折騰,院子里的燈都開始亮了起來,天邊最后一道晚霞也收起了精光,慢慢收斂了光彩。
周圍漸漸暗下來,祈淮京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角,一點猩紅跟著夜風明明滅滅。
倘若有天,周霜知道他要做的一切,會不會恨他,而且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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