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傅宇說的。
他雖然對周霜沒有印象,但剛剛她那熱情一副驚喜又熟絡的樣子,沒來由讓他心里覺得異常溫暖。
蕭伯衡對他很好,但是那種男人間的感情無論如何的疼愛總像是隔著一層觸摸不到的門,始終無法溫暖到最深處那塊陰暗的地界。
“我不記得你,不過,舅舅說你是妹妹,那就是妹妹了。”
傅宇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色墜子,有些生硬的塞進周霜手中。
“見面禮,別嫌棄。”
周霜嚇了一跳,不肯收。
“小宇哥哥,這是你爹地媽咪留給你的,你一直戴在身上。我不能要。”
一句話,傅宇皺了眉看了一眼蕭伯衡,蕭伯衡眼神極淡,等周霜反應過來后才明白自己其實說錯話了。
“霜霜說得沒錯,這東西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我沒告訴你是我的錯。”
傅宇一把從周霜手里拿了回來就要往窗外扔,周霜眼明手快的搶過來:“小宇哥哥——”
“這玩意兒你的確不能收,因為我也不想要。”
周霜心里有些悲涼,蕭伯伯是想讓小宇哥哥不為父母的死亡傷心,可是說父母拋棄了他是不是更殘忍呢。
蕭伯衡冷冷看他。
“這么多年都改不了的性子,就不怕霜霜笑話。”
“小宇哥哥——”
周霜馬上被傅宇斷了尾音。
“行了,人見過了,你們慢聊,我走了。”
傅宇自此棄了那條鏈子,再也沒出現。
周霜將墜子還給了蕭伯衡:“蕭伯伯。”
蕭伯衡將鏈子收著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事已至此,沒什么需要解釋去勾起他原本記憶的。”
蕭伯衡覺得傅宇若真這輩子都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未嘗不是件好事。
傅宇離開咖啡廳后轉身就去了酒吧。
酒吧經理認得他,見他來了趕緊迎過去。
“傅爺,照舊嗎?”
傅宇冷冷地:“不用包廂,我去大廳喝。”
他想喝酒,特別的想。
不只是因為周霜突然變成了妹妹,還有蕭伯衡說的父母有關的事。
他不記得,只知道他們不要他。
還有什么別的事情,他都記得不太清楚。
酒精的麻醉能讓他輕松忘掉許多事。
“給我一排深水炸彈。”
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竟然浮著厭事的表情,酒保看了他一眼,調了一杯推到他面前。
“我說的是一排。”
傅宇一飲而盡,經理趕緊走了過來。
“按傅爺說的做。”
這祖宗可不是個好惹的主,今天不知道是誰惹他不高興了,經理怕酒保處理不好,干脆自己來。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經理不敢問,只是不斷的調酒,傅宇不斷的喝。
他酒量驚人,喝了一大圈,普通人能醉躺了,對他來說只是微熏。
酒吧的唱臺上,光線迷人,日落燈的橘色光暈落在歌手身上,那人聲音低吟清冷,伴隨著輕音樂,指尖與吉他弦觸碰流泄出的樂音動聽怡人。
“放開我,我們已經分手了,麻煩你別再糾纏了。”
角落的卡座里傳來嘈雜聲,叼著煙的男人正與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拉拉扯扯。
“你花了勞資那么多錢,說分手就分手哪有那么容易。勞資還沒有玩夠呢,分手可以,要么把勞資花在你身上的錢一分不少的還回來,要么陪到勞資厭棄了你為止。”
男人打扮油膩,動作流里流氣的,身上穿著花襯衣,臉上勾著不羈的表情自以為帥氣又迷人,看女人的表情卻帶了點惡狠狠。
“那些錢是你自愿給我花的,為什么要還。你一把年紀了想白嫖么?”
女人看來也不是什么善茬,男人卻反手將她拖進懷里強行吻她,女人掄起手里的包包直擊男人后腦勺:“放開我,滾開,別碰我。”
男人的力氣到底大過女人,無論女人怎么反抗,最后都被男人控制得死死的。
“臭表子,耍勞資,信不信勞資今天在這么多人面前直接把你辦了,出來賣的裝什么清高,分手這么高尚的詞你也配,只有勞資玩膩你了你才可以滾——”
正吵得不可開交,傅宇手里的酒杯直接砸了過去,將男人嚇得松了手,女人趕緊躲到了邊上,尋找可以離開的機會。
“吵死了,滾出去。”
慵懶岑冷的聲音淡淡響起,男人看著傅宇:“你是誰,少多管閑事。”
傅宇看著他:“你媽沒教你怎么跟女人說話嗎?”
他兩指夾著酒杯,香煙在指間隨風明滅,一雙桃花眼透著極端的冷漠。
女人見有人幫忙出頭,趕緊躲到了傅宇身后。
后背傳來淡淡的酒氣,顯然女人剛剛也被灌了很多酒,整個人重心有些不穩的半倚著傅宇,從他后面伸出腦袋:“他是我現在的男朋友。”
男人摔了酒杯,朝著傅宇:“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泡我馬子。”
傅宇輕哼了一聲,眼里溫度全無。
“我管你是誰。”
男人怒意并發:“那今天老子就讓你好好認一認。”
他示意自己人上前揍傅宇,傅宇一腳踢了凳子,直接朝男人撞過去,好死不死正中他下身,男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躲在傅宇身后的女人粘傅宇粘得更緊了。
“是不是還想讓我認識認識?“
傅宇說完隨著一記拳頭上前,他用了十成的力,將今天心里一股子怨氣全都發泄在男人身上。
男人被打得連連后退,唇角有血流出來,連帶腦子都跟著嗡嗡作響。
傅宇身后的女人臉上全是驚喜,她見過不少男人,傅宇年輕帥氣,衣著也不凡,她有些興奮。
“哥哥,只要你今天把他打進醫院,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有了傅宇這個靠山,她更不會面前這個相貌猥瑣的男人。
傅宇伸手將女人扒拉著自己肩膀的長臂扯了下來,女人疼得齜牙咧嘴。
“我對馬桶不感興趣,教訓他不過剛好碰到我心情不爽,滾開——”
傅宇沉聲冷對,女人嚇了一激靈,男人本想還手,但惦量了自己實力不夠,又聽了傅宇那段話,明白他根本不是想出手幫這個女人。
“傅爺——”
傅宇幾個朋友知道他在酒吧里,匆匆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