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切都應了當初老夫人的話,萬般皆是命,可這命她就是不想認。
愛的時候把她捧到手心里,不愛的時候踩在腳下,恨不能碾死。
他憑什么說愛她。
當年若不是二爺,她和棠兒的墳頭草,只怕都有一人高了
他又有什么資格談愛!
他剜心頭血給棠兒,自己不感激他,拋開他是棠兒的生父,若不是他把她們好好的家,攪散了。
她和棠兒也不會攪入宮中的這些是是非非。
棠兒更不會經歷這些,她們還和二爺在梅城過著安定祥和的日子。她的棠兒會每天開開心心的,無憂無慮。
歸根結底,造成她們苦難的都是他。
片刻,盛嫵起身,輕步出了屋子,小舒剛從外面回來,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打聽了來。
說到薛晚云封德妃,盛嫵心下一凜,上次自己問魏靜賢,害棠兒的人,可有查出,他沒有正面回答,只說快找到證據了。
她當時沒有追問,心里卻大概知道是誰。
沈薇不會傻到用朝盈身邊的宮女去害棠兒,賢妃也不會,朝盈住在她宮里,沒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道理。
薛晚云的嫌疑最大。
這個時候她被封妃,還住進了賢妃的咸福宮,盛嫵捏緊了手指。
又聽小舒道:“陛下命人重新修繕長春宮,咸福宮和長春宮連墻,搬過去方便,陛下這才叫德妃暫住那里。等長春宮修繕好再讓她回去。
不過,一宮只有一個主殿,高位居主,薛晚云如今住偏殿。
賢妃暫管后宮,嬪妃們每日都要去她那兒請安,同等位份的薛晚云日日看著,定要心生不滿。娘娘,陛下這么做是為了什么,你細想想。”
盛嫵斂眸:“他的心思,我猜不透,也不想猜,我只知道薛晚云害了棠兒不止一次,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她這個人不能留。”
這時,一名宮人進來通傳,“娘娘,太醫來給您請脈了。”
盛嫵示意人進來,待看清來人,眉頭一蹙。
宮人嘴里的太醫竟是石瘋子,他頭戴官帽,身著太醫院的交領官袍,有模有樣的走進到她跟前,拱手行禮,動作浮夸的好似臺上的戲子。
“娘娘,臣奉陛下旨意,來為您請脈。”
盛嫵心中驀然一緊,石瘋子醫術確實了得。
診脈時,她內心不安,小聲問:“能懷孕嗎?”
石瘋子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能,能生一窩。“
說罷,見盛嫵又像上次一樣白了臉,他哈哈大笑起來。
待笑完了又起身:“陛下那還等著我回話呢!我先走了,晚些時候派人來給你送藥。”
午后陽光斑駁的灑進屋子里,盛嫵看著他的背影,視線慢慢收回,不由得咬緊了嘴唇。
她不生,堅決不生。
傍晚藥送來的時候,盛嫵正坐在外間聽棠兒背三字經。她讓人把藥放下。
待人退下,她站起身端起藥碗,繞到屏風后側,推開半扇窗戶,一碗藥盡數倒了去。
轉過身,手一顫,差點沒拿住碗。
司燁面含怒氣,陰沉沉地站在屏風旁,一雙眼正死死地盯著她。
盛嫵心口連著顫動幾下,他是什么時候來的,自己竟然一點都發覺。
她眨了眨眼,宛如受驚的小鹿,聲音嬌嬌糯糯:“太苦了,我喝不下去···有沒有不苦的藥。”
一絲陰冷的笑從他的嘴角閃過:“演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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