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緩就要停下時,忽聽車內傳來一聲:“不許停。”
車夫當即揚起馬鞭馬,馬兒跑起來,張德全急了,他抱著一筐柿子,扭頭朝后望去,就見那小人兒哭著來追馬車,“娘,娘·····”
張德全看的心里酸酸的,心里不覺有些埋怨陛下,他一大早叫自己摘柿子,又讓自己給江家傳信,通知這孩子辰時到府門等候。
臨到跟前兒,他又不叫停車了!這不是誑小孩兒嗎?
棠兒的哭聲從馬車后一聲接一聲傳進馬車,盛嫵咬著下唇,心被撕扯著,那種身不由己的無助感,痛恨感,交織在心頭。
她紅著眼道:“你帶我出宮,就是為了折磨我和孩子?
司燁唇線緊繃,一不發。
前兩日他輾轉反側睡不著,最后還是忍不住夜探江府,迷暈屋里的人,他將那孩子抱在懷里,多想孩子是自己的。可再次滴血認親,不溶!
被人戲耍的感覺,無疑是在他傷口上撒鹽,他掐上那孩子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徹底讓她消失。
可看著那張和阿嫵相似的臉,他怎么也下不去手。
三更天,他回到宮里,滿心憤怒去了瓊華宮,本想質問她,可手一摸到她的枕頭,濕了一大片,想到那眼淚是為江枕鴻流的,萬般情緒在心里反復翻攪,他忍了又忍。
昨日聽鄧婉兒那樣說,他抱著一絲僥幸,想著她那眼淚也許不是為江枕鴻流的。
他想讓阿嫵親眼看看那棵桃樹被自己保護的有多好,也說服自己讓她看看女兒。
可她方才盯著江家大門時,那種渴望炙熱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一樣。
馬車漸行漸遠,哭聲也遠了,司燁松開她,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也不去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