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燁想到那個可能,眼眸深處的情深與瘋狂交織,翻涌不息。
良久。
“嘭——”重拳猛地砸向香幾,木屑四濺,雕花木盒也隨之震翻在地。
騙子!
張德全單手扶著三山帽,咯吱窩夾著拂塵,跑的滿頭大汗,剛到東廂閣門前,聽得這一聲巨響,嚇得兩腳急剎。
乖乖!大白日咋也犯了瘋病。
他一點不敢往里進,躲在門邊上,瞇著眼打門縫里瞧,司燁一動不動的立在南窗下,垂在身側的右手,血珠子都快滴成線了!
天老爺!這可是披紅蓋章執掌江山的御手。
心疼勁兒上來了,張德全忘了害怕,推開門幾步沖上前,抽出袖里的帕子就包住那只大手。
司燁低頭盯著那帕子,又抬眼看張德全,張德全一愣!慌亂的錯開眼,故作鎮定的看向別處。
他方才著急,現下也忘了這帕子究竟是擦淚的,還是擦鼻涕的。不過,他哭的時候都背著陛下。
陛下沒看到,沒看到·······
傍晚時,張德全一個人坐在乾清門的石階上,門兩旁值守的侍衛聽他哭了半個時辰,各個緊抿著唇,一眼都不敢往他那處瞧。
方才偷瞧他的人,沒忍住笑出了聲,被張德全連扇兩個嘴巴子,到現在嘴還腫著。
正前方,魏靜賢信步而來,寬肩窄腰,走起路來,紫金的袍角隨風輕擺。
踏上石階,余光瞥向張德全,戲謔的挑了挑眉:“這眼窩子咋又青了?”
張德全眼皮微垂,鼻腔深處發出一聲輕哼。明知故問,這宮里除了陛下,誰敢掏他眼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