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女官敲開盛嫵的門,見她眼眶微紅,明顯哭過。
想到司燁陰沉沉的臉色,若他看到,定要以為盛嫵為江大人落淚,再吃起味來,保不齊又要磋磨人。
“你收拾一下,陛下回來了,要你去寢宮。”
一聽這話,盛嫵微紅的水眸顫了顫。這時間段去寢宮?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鄧女官見她愣在那不動,覺得還是得交代她一下:“他是皇帝,在絕對的力量下,反抗只會受到更大的壓迫,我的意思是叫你別吃眼前虧,順著他點,往前看,左右不過一個月。”
盛嫵知道鄧女官是為她好,可這副身子,她一下也不想讓他碰。
去之前,鄧女官拿涼井水給盛嫵稍稍敷了眼,瞧著眼睛不那么紅了,才領著她去皇帝寢宮。
一進去,就看見西側的紫檀雕螭羅漢塌上,司燁身著常服半斜著身子,輕闔著眼,手擱在中間的小幾上。
盛嫵恍惚了一下,有種時光倒回去的錯覺,十六歲的兒郎,身著一身紫衣,腰束赤金帶,豐神俊朗。
半斜著身子倚在觀鶴亭的欄桿上,夕陽在他身上鍍了層金光。
轉過頭看她,揚唇一笑,身后一池的粼粼波光倒映在他的眼底,晃得她心頭一顫。
與此刻,這雙睜開的鳳眸中的冷若冰霜截然相反,好似不是一個人。
盛嫵微微落下眼睫,便當那個人死了吧!
她走到他身旁,福了福身子,聽他一不發。
盛嫵也不去看他的臉色,只退到張德全的右側,又錯他一步,從司燁的方向看,她半個身子都隱在張德全肩后。
張德全察覺司燁那雙幽深的眸子落在自己肩上,頓覺肩膀上一陣陣發涼。
暗自叫苦:這么大一片地方,又不是站不開,非得挨著自己站。自己跟她很熟嗎?
他想挪開身子,可前面是陛下,左邊是墻,后面是花架子,右邊被她堵半截,他這發福的身子,被擠在犄旮旯,真真做了回擋箭牌!
此時,鄧女官引著新上任的敬事房主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