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張太醫提著藥箱沖進殿里,腰間魚符叮當亂晃,卻見明黃帳幔下皇帝正低頭抱著一名女子,瞧不清神色。
他虛虛擦了一把汗,還以為是皇帝龍體有恙。慶幸之下,也不敢有一絲懈怠。
這乾清宮的龍榻便是皇后也沒睡過,這女子能上皇帝的龍榻,可見其受寵的程度。
當即上前為其診治,待看清盛嫵的面貌時,張太醫面色一驚。
竟是永昌侯府的姑娘,皇帝的前妻。
當下也不敢多想,趕忙讓宮人往盛嫵嘴里喂了顆安宮牛黃丸。又開始施針。
片刻后,見人臉上恢復了血色,張太醫長吁一聲,這才敢抬手去擦額上的冷汗,方才施針時,皇帝那雙眼睛似刀一般,他每下一根銀針,那刀便要往他身上剮一下。
張太醫有種預感,自己要是不把人救回來,他的項上人頭指定保不住。
他轉身朝司燁恭恭敬敬的行下一禮,道:回稟陛下,不出一個時辰人就會醒來。
她生了什么病,為何會暈過去司燁沉聲問。
張太醫咽了咽嗓子,往盛嫵脖子上的掐痕看了一眼,心說:不是你掐的嗎
嘴上卻恭敬道:盛夫人氣血運行不暢,加之受了驚嚇才會出現昏厥。微臣去開幾副安神養血的藥,她服下就無礙了。
張太醫說罷,見司燁垂下身側的蜷縮了一下,他又看了看睡在龍榻上的女子,覺得有一件事還是應該告訴陛下。
于是低聲道:微臣方才把脈時,診出盛夫人胞宮受損,只怕以后難有身孕。
聞,司燁猛地看向他:你胡說八道什么,她好好的怎么會不能受孕
張太醫被他那冷厲的模樣嚇得一哆嗦,聲音顫抖著解釋:微臣......微臣所句句屬實,盛夫人之前應是難產過,而且情況應是相當兇險。這胞宮受損,確實難有身孕啊。
司燁聽后,手指慢慢收攏,握成拳,因太過用力指甲嵌入皮肉里。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該死的江枕鴻!
都是因為他。
一想到盛嫵給他生孩子,那股恨意就在心中肆意瘋長,恨不能現在就去凌遲了江枕鴻。
待人都退下,他抬手撫摸她憔悴的臉龐,大拇指從她的唇邊劃過。
半晌后,又緩緩躺在她身邊,把她往懷里按了按,眼中閃過一抹偏執的幽光:不能生也沒關系,朕可以把別人生的抱給你養。
一柱香過后,盛嫵幽幽轉醒。睜開眼就看到明黃色的帳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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