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厭沒有直接回答裴歡的問題,只讓她上車。
她和沈厭眾坐后排,一會兒孟回和裴書臣來了。
裴書臣站在車外,但孟回連看都沒看,直接鉆進正駕,扭頭給裴歡打招呼:“小歡兒,在車上好好睡一覺,哥一定帶你安全的回家。”
“謝謝哥。”
孟回吹了一個口哨,也不知道是在提醒什么,還是有別的意思,接著裴書臣就上副駕。
他沒有看誰,也沒有同誰說話,上了車后就開始睡。
一路無。
裴歡拿起手機給高政發信息,問他有沒有查到她弟弟的消息,高政說沒有。
裴歡心下一陣失落。
車里靜悄悄,無一人開口,裴歡很快就昏昏欲睡。
睡的迷迷糊糊時,她感覺有人托起了她的頭,她嗅到了他手上熟悉的味,又靠在了一個寬闊的胸膛,她想抗議卻渾身乏力,又沉沉睡去。
沈厭輕輕的拍著裴歡到后背,等她睡熟,他低頭,在她額角吻了吻。
前方,裴書臣的視線從后視鏡里收回,他漆黑的眸一眼望不到底。
四個小時的車程,沈厭把裴歡抱到了藕花深處的別墅,讓她去臥室好好睡。
下樓后,裴書臣站在客廳,正在打量這棟婚房。
現在是凌晨四點半,萬籟俱寂。
沈厭去倒了一杯溫水,兩人坐在偌大的客廳,三年多的時間沒見,他們心里都清楚,關系已不如從前的好,多了一層隔閡。
沈厭率先開口,“現在都知道你回來了,接下來怎么做?”
裴書臣修長的手指捏著溫熱的水杯,眼神清漫漫,“順其自然,沒有特別的安排。”
“哦?不回裴氏?不拯救公司?”
裴書臣頓了一下說,“滿滿嫁給你后,她快樂嗎?”
沈厭平靜的眼神有一絲裂縫,他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以前他覺得小歡兒一定是快樂且幸福的的,后來發覺,并非如此。
她委屈,酸澀,有苦難,滿腔怨。
沈厭的聲音很虔誠,“我很抱歉,我沒有很好的照顧她。”
裴書臣眼神冷了,可好久之后,他又放松了緊繃的肌肉,“我問了,她愛你,所以才嫁給你。如果你們的婚姻還存續,那么裴氏送給你,當作她的嫁妝。”
沈厭眼神拉長,悠悠地落在他身上,“她可以有底牌,但沒必要你送。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她,我分文不要。你這當哥的,既然這么心疼妹妹,難道不知道她一直都在擔心你?你心里若是有她,你就應該排除萬難來見她。”
裴書臣知道沈厭是在轉移話題,把關乎他們兩人的感情問題,轉到了他為何不現身上來。
他反問,“你想知道理由?”
沈厭,“對。”
裴書臣的目光銳利了幾分:“三年前的五月五號,下午四點到八點之間你在哪兒?”
沈厭,“你出事那天,我在公司開會。”他眼神一暗,“你在懷疑我?”
裴書臣,“你在那片海域,不,你在那艘游輪上出現過,你走后,郵輪翻了,并且在掌舵盤上提取出了你的指紋。”
沈厭說,“這樣荒謬的證據你信嗎?”
“那么你又怎么解釋,幾個月前的5.5號那晚,你出現在清水灣,并且一把火燒了它?”
“……”沈厭驚詫。
“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相信你的為人。可證據擺在前,我不得不信。我醒過來有三個月,我在暗中調查,沈厭,你有重大問題。”
沈厭反問,“什么問題?”
“裝傻就沒意思了。”
“我沒有去清水灣和有去游輪的記憶,我身體健康,沒有精神分裂。你在暗中調查這么久,應該查出來是誰在冒充我。”
正好也讓他知道是誰讓小歡兒懷的孩子。
裴書臣吐出三個字:“就是你。”
“不可能。”
裴書臣沒有再執著去爭辯,起身,“我尊重滿滿,她不離婚,我可以當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過。如果她要離,那我不計一切也會送你入牢,因為那艘游輪24條人命,都死在我身邊,我終生難忘。”
他走了出去,挺拔的身軀沒入到了夜色里。
孟回在車里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