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退縮,沒有猶豫,身影在陽光下顯得堅定而奪目。
她的參與,無聲地宣告著榮城與軍城已是鐵板一塊,北境上下同心。
徐相、宋清遠等乘車緊隨。
后軍糧草由李虎妞押運,趙青,賀亦心等榮城骨干亦隨軍聽用,榮城政務暫交阿衡與留守將領共同負責。
大軍綿延十數里,旌旗蔽日。百姓夾道送行,淚眼祝福。
謝云景與沈桃桃并馬前行,他側頭看她,目光復雜,有關切,有擔憂。
沈桃桃感受到他的目光,回望過去,淺淺一笑,那笑容里沒有恐懼,只有“與你同在”的平靜與力量。
她知道前路艱險,刀劍無眼。
但她也深知,有些戰斗,必須親身參與。
她要在他身邊,用她的智慧,她的力量,與他共同面對一切風雨。
北境大軍如一條鋼鐵巨龍,沿著蜿蜒的官道浩蕩南下。
旌旗獵獵,迎風招展,將秋日的陽光切割成斑駁的光影。
刀槍的寒芒連成一片,映照著將士們堅毅的面龐,士氣高昂,腳步聲整齊劃一,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轟鳴,仿佛大地都在為之震顫。
但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考驗,即將到來。
南下之路的第一道,也是最險要的一道關卡,潼關,那巍峨的輪廓已隱隱出現在視野的盡頭,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又行軍一日,潼關的全貌終于清晰可見。
即便是久經沙場的北境將士,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潼關,不愧為天下雄關。
它并非建在平坦之地,而是巧妙地依仗著險峻的山勢,如同巨鎖般卡在兩座陡峭如刀削的山脈之間的咽喉要道之上。
關墻高聳入云,全由巨大的青石壘砌而成,石面上布滿了風雨侵蝕和戰火留下的斑駁痕跡,無聲地訴說著無數慘烈的攻防。
墻垛如猛獸的利齒,參差不齊,一座座箭樓如同警惕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關前狹窄的通道。
隱約可見上面密布著守軍的弓弩和堆積如山的滾木礌石。
關前地勢極為狹窄,大軍根本無法展開陣型,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
大軍在關外十里處一片相對開闊的河谷地帶扎下連綿營寨。
中軍大帳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斥候隊長單膝跪地,詳細稟報:“將軍,沈姑娘。潼關守將乃三皇子心腹胡彪,此人性情暴戾,驕橫頑固。自得知我軍南下,便下令緊閉四門,日夜加強戒備,驅趕關外百姓,擺出了一副死守到底的架勢。強攻,恐怕……”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帳內所有人都明白,強攻這等雄關,必然尸山血海,損失慘重,且勝負難料。
沈桃桃站在大帳中央臨時搭建的精細沙盤前。沙盤上山川地貌,關隘城池十分精細。
她秀眉微蹙,指尖輕輕點著代表潼關的那塊最高木雕,聲音清晰而冷靜:“硬拼確實不是辦法。此關憑借天險,守軍以逸待勞,儲備充足。我軍長途跋涉,已是疲憊之師。若強行攻關,即便憑借血勇拿下,也必是慘勝,精銳折損,銳氣大挫,于后續漫長戰事極為不利。”
她抬起頭,看向身旁一身戎裝的謝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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