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塤之際,昭嵐發現他一直在盯著她看,遂停了下來,“既要解乏,皇上就該閉上眼睛,用心聆聽,才能逐漸放松下來。”
事實上趙啟越的確有些乏了,今兒個有人相伴,他便飲了三杯,這會子躺在帳中,聽著悠遠的曲調,那些個雜念憂愁煩盡數消失,他還真就順勢閉上了眼,不再盯著昭嵐的臉容,只悉心感受這塤聲。
瑾妃走了,現如今只有昭嵐陪在他身邊,左右昭嵐并不曉得真相,那他也沒必要多想,只守著這個秘密,靜靜的感受這場美夢。
待他閉上眼之后,昭嵐才又繼續吹奏。
少時她曾學過吹塤,但并未多加練習,只是懂門道,后來容顏被毀,修容之際,她痛苦不堪,徹夜難眠,是月橋在旁守著,為她吹塤,哄她入睡,她才曉得塤聲有助眠之效。
方才她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趙啟越到了帳中還在追問,昭嵐這才順勢展示一番。
一曲終了,卻不聽他應聲,昭嵐好奇低眉,發現趙啟越依舊閉著眼。
他該不會是睡著了吧?昭嵐本想喚他,可她轉念一想,萬一他真的睡著,而她一說話又將人吵醒,豈不打攪了他?
昭嵐悄然湊近,仔細聽了聽,發現他氣息均勻,似乎真的睡著了。
呃……她可是來侍寢的啊!怎的兩人尚未親近,她就把人給哄睡了?她的塤聲這么有效嗎?那她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個天賜的良機?
她與趙啟越之間本就沒什么感情,只能通過帳中歡愉來博取寵愛,他一睡著,今晚算是沒戲了。
人都被宣召了,卻沒被臨幸了,估摸著明兒個她又要成為宮中的笑柄了吧?
昭嵐忽然有些懊悔,今兒個她就不該多余吹塤,然而事已至此,她再后悔也無用。
皇帝的睡眠本就很短,難得他能睡著,她還是別喊了吧!他能在極短的時辰內入眠,大抵是極為困乏,即使勉強將人給喚醒,他可能也沒什么興致。
與其把人吵醒之后再被晾著,自取其辱,還不如順勢而為,讓他繼續休息。
思及此,昭嵐及時斬斷心底的懊悔,她將塤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今日雖沒醉,卻依舊被淡淡的酒意籠罩,她順勢躺下,拉來薄被,兩人各搭一邊,保持距離,她就這般枕著松茶香,暈暈乎乎的入了夢。
這一夜,昭嵐睡得很沉,恍惚間,她感覺有什么搭了過來,昭嵐迷糊去推,竟是推不動,她仔細摸了摸,這才驚覺是一條手臂。
結實的手臂搭落在她纖細的要間,還挺沉的,昭嵐再次嘗試著將其推開,他卻摟得更緊,
“推什么?討厭朕?”
乍聞此聲,昭嵐心下一驚,“皇上?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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