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意味著,一旦堯國出兵攻打安國,我們便必須遵守合約,出兵相助,否則便失了信用,其他國家誰還敢與我們結盟?可若出兵幫安國,萬一堯國在這個時候又派兵攻打我們,我們便自顧不暇,危機四伏。”
奕王一想,的確是這么理兒,于是他又改口,“那要不就跟堯國結盟?”
“堯國野心勃勃,他們的結盟只是暫時休戰,并非真心打算與我們和睦相處,如若堯啟兩國結盟,吞并安國,那么接下來堯國的目標就是我們。待他壯大起來,我們想要對付堯國,可就更難了。”
仔細聽罷皇上的分析,奕王點頭應道:“皇兄所極是,如此說來,不論與誰結盟皆有風險,這可如何是好?唉!家國大事牽連甚廣,得虧我不是皇帝,否則眼下該頭疼的便是我了!”
這便是趙啟越一直沒讓昭嵐公主侍寢的原因,他一直在等一個契機,
“朕得到密報,堯國老皇帝患了重病,若他能撐過這一劫,三五年之內,堯國還能繼續強盛下去,畢竟那位老謀深算,只要他在位,朕便不能與安國結盟。
一旦他撐不過這一劫,他的皇子們便會爭權奪勢,陷入內亂,朕便可與安國結盟,借機攻打堯國,坐收漁利。”
琢磨了好一會兒,奕王也認為這是個好法子,但有些病危之人可能會拖很久,
“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但也不能拖延太久吧?畢竟兩國使團都在這兒,個個都想結盟,他們提出的條件都很誘人,皇兄若是拖延太久,沒法兒交代。”
身為皇帝,他的決策尤為重要,關系到一個家國的社稷存亡,是以趙啟越必須深思熟慮,盡可能的考慮各種情形,
“所以朕才提出去圍獵,堯安兩國勢必會派出最精英的隊伍一決高下,誰都想借機表現,而朕則能拖一日是一日。”
兩兄弟正商議著政事,殿外有宮人稟報,說是安國公主求見。
奕王了悟一笑,“皇兄的桃花債可真多啊!我就不打攪了。”
“才剛不是說要下棋?”
“公主特地來求見,想必是有要事,皇上豈能讓佳人在外久候?”調侃了兩句,奕王便就此請辭。
昭嵐與奕王打了個照面,寒暄了兩句,而后便進了寧心殿。
當是時,趙啟越仍在練字,昭嵐行禮之后瞄了一眼,發現他練的是瘦金體。
他果然對這字體情有獨鐘,平日里不怎么用,私下里卻會時不時的練習,到底是個念舊之人……
昭嵐正胡思亂想著,但聽他問了句,“找朕何事?”
“聽聞三皇子被禁足,皇上不許他去圍場,三皇子正為此事而傷心呢!”
趙啟越提筆的手頓住,抬起的眉梢掛滿了狐疑,“朕今日才下的令,你怎會知曉?”
趙啟越的疑心一直都是這么重,昭嵐從容答道:“是喬嬤嬤告訴我的……”
她將來龍去脈大致復述了一遍,趙啟越再無心練字,“所以呢?你是受人之托,過來為弘彥求情?”
趙啟越的神情明顯不耐,也算是印證了昭嵐的猜測,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好了說辭,
“我一個大人,自然不會與一個孩童斤斤計較,我也不是不愿為他說話,我只是覺得,三皇子年紀尚幼,許多是非觀尚未形成,的確需要嚴加管教。
我相信皇上這般安排自有您的道理,懲罰不是目的,您只是想借此給他一個警醒,好讓他知道,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若是從中求情,便是阻礙皇上教育孩子,是以我不該這么做。”
趙啟越的眉頭逐漸舒展,不由對她刮目相看,但又覺得她的行為很矛盾,“你既知曉這個道理,怎的還要過來當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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