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男子而,不論他是否喜歡這個女人,只要女人對他心生愛慕,便可滿足他的虛榮心,所以趙啟越才會試探她的心意吧?
太輕易得到的一顆心,誰又會珍惜呢?但若直接否認,可能會挫傷他的自尊心。昭嵐眸光微轉,不答反問,
“那么皇上呢?納我入后宮,也只是出于責任?”
趙啟越屈指輕刮她的鼻梁,“有時像貓,有時又像狐貍,狡猾得很,跟朕打太極?”
“皇室子女不該奢望什么感情,正因為感情對我而很稀缺,所以我才很鄭重,不敢輕易作答。”
兩人都在互相試探,誰也不肯率先給出答復,仿佛在掩藏自己的心思,又似在暗中較勁,好似誰先表態,誰就輸了一子。
昭嵐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但她的回應很真摯,趙啟越挑不出什么錯來,也就沒再追究。
“無妨,來日方長,朕有的是耐心。”
她已經用特殊的法子滿足了他,趙啟越念她虛弱,自然不會再讓她受累。
夜色漸濃,他就這般擁著她躺下。
頭一回在寧心殿時,兩人皆中了藥,神智不大清醒。第二回是醉了酒,他只陪著她躺了一小會兒,第三回他枕著她的塤聲,很快便入眠,昭嵐則單獨就寢,倒也沒覺得不適。
今晚卻是不同,兩人皆清醒著,且方才那會子,她還為他做了那樣的事,此刻兩人共枕,昭嵐難免會胡思亂想,她不確定趙啟越會如何看待她,會否覺得她太大膽?而她走的這步棋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時常冒險,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對的。
昭嵐仍在胡思亂想,而此時的趙啟越已然氣息平穩,入了夢。
也是,他白日里那么忙,晌午還不午歇,晚間是該早點休息,畢竟明晨他還要早起上朝呢!
而她白天睡得太多,以致于晚間毫無困意,此刻趙啟越已然睡著,也沒人與她說話,她只能找本書來翻看,打發光陰。
不知不覺間,月影漸移,蠟燭已然消了大半。
她正看得入神,一只手突然攀至她要間,昭嵐霎時冷汗直冒,閉著眼驚慌哭喊---“啊---救命啊!”
“救什么命?做噩夢了?”趙啟越緩緩睜眼,發現她的手中拿著一本書,“夜半子時,還不睡?”
突如其來的聲音駭得昭嵐立時回眸,這才發現是趙啟越抬手擁著她,驚魂未定的她拍了拍心口,
“皇上你嚇壞我了!我還以為有妖怪呢!”
眼睛酸澀的趙啟越再次闔眸輕笑,“做賊心虛?”
“我正在看書,看的是志怪故事,正看到妖怪從床底下爬出來吃人心!屋子里那么安靜,皇上的手突然攀至我身上,這才嚇我一跳。”
趙啟越自她手中接過書,隨意瞄了一眼,“大半夜的看這種書,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怕什么?反正皇上躺在我身邊,我有龍氣護體,比那桃木劍還管用,自然不會害怕鬼怪。”
昭嵐下巴微揚,一臉無畏的嬌笑著,這逢迎聽得趙啟越心情大好,“你這是葉公好龍,看書不怕,朕說句話,你反倒怕了?”
“我只是沒想到皇上會突然醒來,我翻書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吵到了皇上。”
昭嵐滿目愧疚,趙啟越悵嘆了一聲才道:“不怪你,是朕做了噩夢,這才驚醒,順手摟你,竟又嚇到了你。”
“皇上夢見了什么?很可怖?”
遲疑片刻,趙啟越隨口應道:“零碎的片段,記不大清楚。”
看來他對她終究還是不太信任,才不愿將夢境告知,不過也無所謂了,倘若昭嵐自個兒做了噩夢,大抵也不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他,誰還沒個秘密呢?
既然他不愿說,昭嵐也不追問,只溫聲勸道:“夢境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做了噩夢,就代表著皇上明日要行好運。”
他時常做噩夢,早已習慣了,不會當回事,“借你吉。”
“皇上若是怕的話,可以摟著我,我保護皇上!”說著昭嵐便拉住他的胳膊,主動將他的手放在她要間,
“挨著我睡,或許皇上能安心一些。”
一向都是趙啟越護人,他還是頭一回聽說一個女子要保護他,“這么勇敢啊?才剛嚇到尖叫的人又是誰?”
昭嵐尷尬一笑,“那只是冷不防受驚了而已,平日里我可是很大膽的,我經常看一些志怪話本,天馬行空,可有意思了。”
“夜間看書傷眼。”
她也曉得這個道理,然而事與愿違,“養病睡顛倒了,一直睡不著,只好看書打發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