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不要一遇到事就自亂陣腳。”王太后安慰,“只要封妃圣旨沒正式下達,事情就不算到最后。”
“后宮這關她過了,可還有前朝呢,只要有御史官上諫,此事就有回轉余地。”
柳妃深覺有理,期盼著前朝能有人說話,將對手阻攔在宮外。
不光柳妃,魏鸞以及所有嬪妃都在打這個主意,將希望寄托在前朝,個個翹首以盼。
可不想兩日過去,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她們不知道的是,越王料到南緗的進宮會引起風風語,于是將南緗在邊關解除瘟疫,救下無數將士一事早早散播了出去。
縱然母族落敗身份低微,可有這份天大的功勞在,破例封貴妃也說得過去,至于逼死前夫流落蠻族等事,沒有真憑實據總是不能定論。
是以封妃之事前朝無人反對。
天子發落了陸家,陸家在知道宮里發生的事后也怨透了自家女兒。
御史和太后都沒插手的事她竟然沖在最前面,君王幾次給了機會,道理都講清了,卻還一根筋地執迷不悟。
陸家不敢怨恨君王處置,全族性命還在已經讓他們感激皇恩浩蕩了。
朝堂也無人為此發,畢竟是陸嬪親口說出甘愿牽連族人,這種自己作死的行為誰都不會同情。
兩天過去,不管后宮女人如何的怨恨,晉封貴妃的儀式照常進行。
受封當日清早,南緗來坤寧宮拜見。
形同副后的杏黃色貴妃服制光彩照人,穿在本就圣顏仙姿的人身上,那份風采完全不遜于皇后。
魏鸞看得刺目,默默收回眼神,憾恨兜兜轉轉了多年,這女人終究是回來了。
“起來吧,賜座。”
話落,只聽身邊的桂嬤嬤輕咳了聲,魏鸞抬起眼皮,就見南緗早已經坐了下了,不恭不敬的態度分明。
眼下時間尚早,其他嬪妃都還未來,果然人后裝都不裝,魏鸞投去厭惡一瞥。
南緗也打量了番魏鸞,數年不見,她已褪去了過去的溫婉柔弱,眉眼間更多的是威嚴冷沉。
洵一的身影浮現出腦海,少年故作堅強,純善的歡笑下掩藏著悲凄,刺痛著南緗心,若眼神能殺人,此刻她早將魏鸞萬箭穿心。
“趙貴妃過去就侍奉殿下,如今又回到天子身邊,可喜可賀呀。”
南緗勾唇一笑,不在意對方語氣里的嘲諷,“世事難料啊,那年嫁出東宮,本以為有了歸宿,往后安然度日,可上天不佑,讓我前夫遭到災禍,英年早逝。”
“失去了丈夫依靠,本想著憑這身醫術也能有個生計,可命運不濟,沒有一家醫館愿意用我。”
魏鸞端莊而坐,垂著的眼簾遮住了神色,唯有膝上的手微微顫動,指尖不斷摳著裙衫。
這細微動作沒逃過南緗眼睛,她裝作無奈一笑,“世道艱難,我一弱女子難以支撐,走投無路下只能投靠皇上,得天子庇護。”
魏鸞緊緊抿著唇,她怎會不知其中緣由。
若非自己當年對李洵一下手,若非交代了醫館誰都不許雇傭趙南緗,她也不至于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轉投到皇帝懷里。
籌劃了那么多,最后反而成全敵人,魏鸞氣得胸口悶痛。
“貴妃者,當出身顯貴,清白賢德,趙貴妃可汗顏?”
眼下無旁人,魏鸞也懶得裝,“平心而論,你覺得自己夠資格做貴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