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道道宮巷,遇見的宮人以及經過的嬪妃,就見年輕帝王將個陌生女子珍寶般抱在懷里,一個個跪在道路兩側驚得目瞪口呆,有甚者連行禮都差點忘了。
過后人們紛紛交換著眼神,低議不止。
所有人知道:宮里要出大事了。
進了養心殿,凌恒將人放在軟榻上,又命小順準備膳食。
男女溫軟語,訴說著在分別這些年對彼此的思念掛懷,而外頭消息早已不脛而走,如水滴烹入油鍋,炸起一輪驚響。
魏鸞正在寢宮里撥弄著熏香,聽到消息后手中銀箸哐當掉地。
“你說的可是真的?”
桂嬤嬤氣喘吁吁地點著頭,“千真萬確,是趙南緗,就是她!”
魏鸞臉色大變,驚得半天沒有回過神,“皇上這是什么意思?他把人帶進宮以什么名義?又是來給雪團看病的嗎?還是太后身子有恙了?”
盡管已經猜到了是何緣故,可魏鸞不愿承認。
“娘娘別慌,千萬別慌。”桂嬤嬤安慰著,“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皇上待您情薄,這件事您千萬不能冒頭兒。”
魏鸞怎能不慌,那可是她畢生情敵!
“娘娘寬心,趙南緗身份經歷不同常人,皇上要真想把人留在宮中不是那么件容易的事,別的不說,太后那關就過不去。”
“對對。”魏鸞捂驚跳的心,“太后一定不會允許皇上留一個殘花敗柳在身邊,玷污皇室名聲,她一定會出手的。”
桂嬤嬤認同,“有太后出手,娘娘只管坐享其成就是,省得惹一身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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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慈寧宮也得知了消息,柳妃的焦急聲在殿中回蕩。
“姨母您是沒看見,表兄是將那女人抱在懷里,一路抱回養心殿的,這成何體統!”
柳妃不知皇帝和南緗的具體過往,但也知對方對太子有救命恩情在。
“這件事非同小可,姨母您可一定要弄弄清楚。”
柳妃極力攛掇,“皇上既然沒有說明是以什么名義帶人進宮,跑不了是要納入后宮了,這種來路不正的女人怎么配侍奉君側,姨母您一定要阻止啊。”
王太后頭疼地按揉著太陽穴,她不是不想阻止,而是不敢。
將趙南緗嫁出東宮一事已讓兒子恨透了她,至今母子關系冰冷,要這次再出手,那僅有的這點母子情分怕也不剩了。
見姨母一直不說話,柳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倒要去會會這個女人,看看她是長著何樣的三頭六臂,讓皇上這么不顧禮儀體統。”
王太后將人叫了住,“不要沖動,讓哀家好好想想。”
……
天子抱回個年輕女子,消息一層層傳遍宮中。
無數雙眼睛盯著養心殿方向,東西六宮的嬪妃個個伸長了脖子,焦急地坐立不安。
直到夜幕降臨,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這一晚,后宮女人沒一個睡得安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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