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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軒茶樓,房間氣氛凝重。
沈復靜立在窗前,獨自思量。
南緗眼淚早已流干,她不斷在想,難道是因為自己算計害死對方父親,遭到了上天報應,故意讓她不得心愿?
“魏城身后一定還有其他人撐腰。”
沉默良久,沈復說出這句話。
沈今安詢問叔父此話怎講,沈復走回桌邊坐下,冷靜分析道:“太子曾將太子妃遣回娘家,狠狠下了魏家臉面,可見他對這位岳丈并無任何情面可。”
“以這個邏輯推斷,他不會包庇對方的,而今卻明知與對方有關,仍不問所以地回絕查案。”
“能如此只有一個原因:他已經知道了真相,且幕后人不只是魏城,否則若只是單純顧及到魏家還有利用價值,當下動不得,他完全可以和南緗坦白,告時機未到,曉以利弊。”
順著姑丈話,南緗回想起凌恒當時神情,在她提出魏家有嫌疑時,凌恒臉上不見任何意外之色,那樣子顯然是早已知道了什么。
沈復眉眼沉重,“我猜測,除了魏城外,此案涉及的其他幕后人與太子有著密切關系,致使他無法將之連帶暴露。”
話說到這兒,沈今安猜測道:“叔父的意思是說——景隆帝?”
沈復幾乎已經確定了自己推斷,“太子為人正直仁善,若非是至親血脈,他沒有理由包庇任何人。”
話落,房間又安靜下來。
南緗思緒低迷,她心里清楚,如果真是這樣那家族翻案再無可能。
除非———江山易主,不再是凌氏執掌。
但這怎么可能?
長久以來的計劃和努力都成了云煙,南緗心境悲涼,失魂落魄。
沈復上前安慰道:“不管怎么說,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至少能先將族人從流放地遷出,讓他們免去流放之苦,往后的事情再慢慢議吧。”
——
之后的日子里,南緗整日哀傷落寞,裴琰倒是時常來探望她,二人如友人般相處。
新帝登基已滿三月,朝堂政事都已步入正軌,大赦天下的詔令也正式頒布。
直到收到家人已被恩準回歸故鄉,以平民百姓身份生活的消息,南緗才稍稍有了些安慰。
隨即便準備和堂弟一同去南臨安置族人,走前特意去向扶盈拜別。
前往明王府的路上,經過繁街時忽然聽到有人喚她。
聞聲望去,街邊一輛馬車窗上露著張芙蓉秀臉,正笑微微地跟她打著招呼。
這聲音和面容有些熟悉,可一時卻想不起是何人,南緗走向前細看,車里女子也同時掀簾而出。
“南臨一別,許久未見,趙姑娘可好?”
那女子如風中細柳,纖纖細步的笑著朝她走來,待站到跟前,南緗恍然認出來,“阮小姐?”
阮情還是過去那般嬌柔裊裊,弱不禁風,其母也陪在身邊,“太巧了,在這里遇到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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