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怎么也想不通,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邸,小廝想要跟著,心情煩躁的明王將人屏退,獨自來到花園靜心。
行至走廊盡頭時,忽地聽到拐彎處后有人在說話。
“小姐嫁來有段時間了,卻一直冷著王爺,我都看著著急,要說王爺對小姐那么好,小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明王聽得出來,說話的是妻子的陪嫁丫頭。
“成婚前,小姐向王爺提出條件,要把府里的通房丫頭打發干凈,我當時還想著,小姐能做出這舉動,心里必定也是有王爺的,可怎么現在卻還是這個樣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另一女子聲說著話,“小姐打發走趙扶盈,跟王爺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啊?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兒明王也來了精神,輕輕靠近一步,貼在墻邊細細聽著。
“悄悄告訴你吧,別看咱們小姐與世無爭,其實啊,在才名上好勝心強著呢。”
“雖然小姐嘴上不說,但我自小服侍,對小姐的心思最清楚不過,小姐才華冠絕京城,人人稱她是京中才女,可小姐真正想要的是天下第一才女的名頭。”
婢女嘆息,接著道:“要想做天下第一才女,就要蓋過名滿世間的趙氏女,所以自小姐懂事以來趙氏女就是她最大的對手。”
“趙扶盈一次次在才華上勝過小姐,小姐心里早就恨之入骨了,之所以讓王爺把人趕走,并不是誤會他倆感情好,而是不想和自己的對手共侍一夫。”
“最重要的是,把趙扶盈打發到無人問津的地方,也是讓這位楚國第一才女消失在人們視野里,說白了就是給自己除掉才名上的對手。”
兩名婢女還在嘀嘀咕咕,明王眉宇早擰成一團。
“我最擔心的還是小姐和王爺的感情,不管怎么說已經嫁來了,總得好好過日子不是,這樣下去可不好。”
“還不是因為小姐對太子情根深重,放不下過去,小姐深愛太子,甚至都甘心做妾,要不是老爺和夫人執意反對,請了圣旨,小姐到現在還在癡等。”
婢女一再嘆息,明王心碎了又碎,壓在心里理不清的謎團也打了開。
難怪她總是誤會自己和扶盈,原先還不解,自己都為此解釋過無數次了,可她卻總是抓著不放;
難怪在知道那幅《傲霜秋菊圖》出自扶盈之手時,她會發那么大的脾氣,還口口聲聲說這是羞辱她,就說嘛,自己雖然騙了她,可也罪不至此啊;
也難怪自己好心給她介紹扶盈做書畫知己時,她會那般不屑。
原來她一直視扶盈為才名上的對手,根本不稀罕什么知己,她要的是一枝獨秀,力壓所有人。
更難怪都已經順她意趕走了扶盈,可她還是對自己冷若冰霜——因為她對扶盈的敵對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因為心里另有所愛。
甘心給太子做妾?明王心頭苦澀。
她不是有潔癖嗎?和太子在一起,她不介意與人共侍一夫,連做妾都愿意。
自己真心娶她為妻,一世珍重,甚至答應她不沾染其他女人,還為她背棄了扶盈,可最終換來的卻是連尊重都沒有。
“我真是個傻子。”
明王半癡半笑,原來自始至終錦書一直在拿他做對付扶盈的工具。
可悲的是自己竟還傻傻地以為她是在吃醋,甚至還為她對扶盈的敵意而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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