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就知道父皇在這里。”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華陽伶伶俐俐的碎步走到跟前,行過禮后立在皇帝身側。
“女兒給母后請了安,得知父皇不在御書房,就猜到一定是在畫院。”
景隆帝笑著與她聊了幾句,華陽掃了眼擺滿畫卷的桌案,“近來可有入眼的作品供欣賞?”
“王妹來的正好。”明王興奮的朝她說道:“你命扶盈為你作的芳辰記畫,她已經完成了,快看看吧。”
華陽早把這件事兒忘了,明王這么一說她才恍然想起,于是俯瞰著對方手指的畫作。
不過才瞥了兩眼,華陽便冷哼了聲,“這畫的是個什么?”
此一落周圍畫師們面色頓時僵住了。
“花不像花,樹不像樹,尤其把本公主畫得那么丑,完全沒把本公主的儀態展現出來。”
含怒的眸子瞪向扶盈,華陽怒斥,“趙扶盈,你是不是在敷衍本公主!”
扶盈忙跪下身,“公主恕罪,奴婢真的盡心盡力畫了,您不妨再多看看,方才畫師們也說畫的不錯。”
扶盈故意沒有提皇帝,果然華陽聽了后甚是不屑,“你是給本公主作畫,畫的好與不好自是由本公主說了算,旁人沒資格評價。”
滿殿人聽得驚懼,想說什么又不敢開口。
“你又是王兄的人,畫得再差大家看在王兄面子上也不敢說不好,不過都是場面上阿諛奉承而已,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嗎。”
扶盈低下頭,故作恐慌道:“公主息怒,您若不滿意奴婢再改就是。”
“本公主早說了,讓你在府里長住,以方便為本公主做畫,你卻不愿意,還信誓旦旦的說什么過目不忘,回家一樣能作出。”
“而今就是拿這穢污之物來搪塞本公主!”
扯過桌上畫卷,華陽滿臉嫌棄,“瞧瞧這顏色搭配,艷俗不堪,人物更是呆板沉悶,毫無靈氣可,整個一團污糟,只有沒眼光的人才會說好,你糊弄別人可以,休想糊弄本公主。”
偷偷窺了眼皇帝臉色,幾位畫師嚇得屏息靜氣,不禁為這嫡公主捏把汗。
“王妹不要這么說。”
明王輕咳了聲,提醒道:“方才父皇也說這是上等佳作,對此畫大加贊賞。”
如被當頭一棒,華陽愣怔的張大嘴巴,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再看父皇臉色,華陽嚇得一激靈,“父皇恕罪!”
反應過來后的人撲通跪地,兩米高的氣場轟然坍塌,“女兒不是有意的,女兒……是……”
“是故意找茬兒刁難人對不對。”景隆帝面無表情,慢悠悠說道。
“不不不。”
華陽胸口跳得劇烈,方才的威風早蕩然無存,訥訥的不知該怎么解釋。
扶盈低垂的臉上劃過絲冷笑。
她十分清楚,這嫡公主本意并非作畫,而是尋機發難,哪怕她畫得再好對方也定會挑出毛病來,這一切都是預料中。
從明王嘴里得知皇帝每月都會來畫院,故此扶盈向明王提議將畫拿到宮里,請天子和畫師們品鑒,若有不妥再加以修改。
實則是:只有最權威的人說了好,華陽才不敢挑毛病,挑了便是自討苦吃。
景隆帝懶得搭理華陽,看向趙扶盈,“過目不忘?你還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