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書卻將手中茶放了回去,見她如此,鄰座的一位公主詢問她為何不飲。
“人人都道以帶有梅香的冰雪煮茶風雅有趣,實則不然。”元錦書眉眼幽靜,不急不緩的說著。
“白茶乃茶中極品,味道以清新為著,何以白茶制作工序簡潔,只經晾曬或文火干焙,為的就是保留其清香精髓,品白茶意在于此,若以其他香味混入,只會折損其淡雅之氣。”
看了眼茶盞,元錦書輕搖著頭,“飲茶飲其道,若非如此,還不如不喝。”
“錦書說得有理。”
幾位公主恍然大悟,“咱們只說用梅上雪水煮茶風雅,從來盲目跟風,熟不知一茶一道,當中高妙深奧大有講究。”
“經錦書這么一說我們也長見識了。”
“果然還是錦書最蕙質蘭心。”
“那自然是。”明王接過話,笑眼看著對面的女子,“錦書最是博學多才,論焚香點茶,詩詞插花,她的造詣可是無人能及。”
眾人聽后七嘴八舌附和。
元錦書始終保持著云淡風輕,對于大家的贊賞不驚不喜,像是早已習慣。
目光瞟向岸邊,看到不少千金小姐正眺望著這里,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元錦書淡然一笑。
自懂事起她便進宮伴讀,日日與皇子公主在一起,在其他閨秀對皇家子望眼欲穿而難以得見一面時,她卻能實時見到。
這怎能不讓滿京城高門貴女艷羨。
譬如此時,她可以同皇子皇女同坐于此,高談闊論,而那些人只能眼巴巴地遠遠望著。
“既然這樣,那不如讓人重新烹茶吧,別誤了白茶的精髓,也省得傳出去被人笑話咱們暴殄天物。”
明王說得興致盎然,人前毫不掩飾對元錦書的追捧,扶盈靜靜立在他身后,看他的眼神平靜無波。
宮人看向太子,等待太子發話。
凌恒端起茶輕飲了口,緩緩道:“都說用梅上冰雪烹茶,茶中會帶有梅花幽香,可我倒不這么覺得。”
他聲音舒朗隨和,元錦書聞臉色有那么微微一僵。
“雪離開梅花后能有多少香氣,再經過融化煮沸哪里還能有香味。”
他話一落周圍氣氛瞬間安靜下來,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元錦書,就見她垂著眼簾,面上清冷漠然。
“越王弟呢?”太子問道,“王弟對此怎么看。”
越王微微勾唇,看都不看茶盞一眼,“弟弟對茶道沒有研究,任何茶在我這里都是一樣的,更別說用何水煮。”
隨著這話亭中氣氛又尷尬了幾分。
雖被太子否定可明王并無怨氣,兄長知道他從小喜歡元錦書,可錦書一心只在對她無意的兄長身上,兄長方才的辭是對元錦書的刻意疏遠,本質是對她的否定和回絕,讓她早些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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