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硯垂眸揉了揉雪團的腦袋,“微臣參見皇后娘娘。”
紅豆扶起皇后,怒道,“陸世子,您這是在縱犬沖撞皇后娘娘!”
皇后鳳冠上的東珠搖晃,歪斜幾分,狼狽幾分,眼中已有怒意,冷意刺骨!
陸君硯頷首,“是嗎?請皇后娘娘恕罪,臣有眼疾,瞧不見雪團的行蹤,未能約束雪團,還請娘娘諒解。”
“雪團再如何聰明,也不過是一只畜生,娘娘大度,定不會與一只畜生計較。”
這話便是說,她連一只畜生都要計較?
眼前的人和畜生,皇后都恨得咬牙切齒,紅豆還想再說,被皇后攔下來,假意大度,“好了,世子說得對,不過是一只畜生,本宮有何好計較的?”
她看向陸君硯身后,殿中只有陸君硯和云初,“徐先生沒來?”
“徐先生還在殿外等宣。”
皇后只覺胸口一陣郁悶,徐聞璟都知道在外面等宣,陸君硯倒是沒規沒矩進來了?還將那個畜生放了進來,很難不叫她懷疑是他故意的。
而陸君硯的確是故意的,皇后想要來試探他,他也得回敬回敬,雪團是圣上賜的,皇后打狗,不得看看主人嗎?
等徐聞璟進殿的功夫,皇后神色已經緩和過來,又換上了素日里的仁慈模樣。
打著關心陸君硯的名號,實際想要打探他眼疾的情況。
只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陸君硯和徐聞璟兩人說話還是滴水不漏,皇后疑慮消了幾分。
“瞧本宮,都糊涂了。皇上今年新賞的蒙頂石花,蜀州上貢,一年只得這些,紅豆,還不趕緊去拿來給世子嘗嘗?”
自從陸君硯在榮安侯府飲食中發現被下毒后,就對進口的東西十分注意,連自己家的東西他都不敢亂吃,何況是皇后宮中的。
徐聞璟道,“皇后娘娘,世子眼疾諸多忌口,還是——”
不等他說完,皇后語氣帶著威壓,“徐先生,只是喝上一杯,不妨事。”
徐聞璟心中一緊,心中擔憂不已,陸君硯唇角卻噙著淡淡的笑意,仿佛絲毫不懼,“蒙頂石花品種名貴,今日是臣運氣好。”
皇后本露出滿意之色,卻沒想到紅豆奉茶時,陸君硯不小心碰到撒了一身,手腕處更是被茶水燙傷發紅,紅豆立刻跪到地上。
陸君硯溫和,“不妨事,下次小心便是。皇后娘娘,微臣衣裳濕了,先行告退。”
皇后沒料到如此,看向紅豆的眼眸帶著責怪,她還未試探出一二,不想放陸君硯走,但眼下機會錯失,再無借口留他。
出了未央宮,陸君硯提起袖子輕嗅,蒙頂石花是好茶,只可惜這其中還加了點別的。
他唇角笑意淡去,“果然是她。”
這茶中的毒,和榮安侯府中發現的,是同一種。
其實陸君硯早就隱有猜測,原本陸老夫人就不喜歡他,他避著不見皇后,昨日,還是陸老夫人親自出陣,以他父親——當今的榮安侯的名義壓著他來未央宮,否則他還會繼續裝病。
據他所知,昨日陸老夫人專程來見了皇后,其中緣故,不必多說也知道了。
徐聞璟嚴陣以待,于是問道,“那接下來要怎么做?”
陸君硯佯作深思,原以為會是什么腥風血雨的事情,只聽他答,“去江府提親。”
徐聞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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