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也不舒服,如果不是他多了一個心眼,追查閬苑的資產情況,今晚貿貿然的動手,那么等待他的是什么,只有天知道。
楊康看著師爺,說道:“這是我知道的。大筆金額的資金虧欠情況,還有沒有別的幺蛾子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的。但是我知道,閬苑所有的員工工資,也已經二個月沒有支付了。”
師爺已經完全懵懂了,而馮秀才愣愣然的看著他。
良久,馮秀才才說道:“小王爺,這……”
楊康看了一眼馮秀才,說道:“你終究是律師,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情況。是我和師爺用原本就是閬苑的身份,接管閬苑——那么。作為股份持有人,我們必須要承擔這份債務。”
馮秀才呆了一下子。這才說道:“對,就算我們今晚什么都不做,不接管閬苑,那么,我師父也需要承擔這份債務的一部分,因為他持有閬苑的股份。”
師爺氣不過,一巴掌拍在馮秀才的腦袋上,罵道:“老子被人坑了,一分錢都沒有,還要承擔這債務?”
“師爺,在法律上,你必須承擔,除非——你現在就把你手中的股份一把火燒掉,然后改名換姓,遠走他鄉,不讓人找到你。”馮秀才都要哭了,這都什么事情啊。
楊康這個時候,很想把邵文墨抓來,狠狠的罵上一頓——他還剛剛出生,他就處于惡作劇、想要報復湯辰的心里,把他從親娘身邊換了出來。
然后,他把他丟給了楊崇軒,結果卻是害的楊崇軒英年早逝。
說是要保他一輩子的富貴平安,結果,卻是弄了這么一個大爛攤子給他……
楊康再次看了一眼師爺,輕輕的嘆氣。
“我今晚接管閬苑,老歐就是必死無疑。因為人家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不死,我還可以找關系,把這些破事推到他頭上,但是,他一死,我毫無法子。”楊康說道,“是的,我是報仇了,但是——接下來,就意味著我必須要承擔差不多二億華夏幣的虧空。”
楊康幾乎可以預見,老歐這個時候一準已經買好了安眠藥,靜靜的等待他的光臨,然后,他會笑著吃下一溜兒的藥,滿足的閉上眼睛,而他……將再次負債累累。
而這次,不是二千萬,而是二億。
當初姜巖坑他那個八十萬,他可以無所謂,但這個二億,他實在不能夠無所謂。
重點就是,如同不動那個梅瓶的腦子,他去什么地方湊這個二億出來?
師爺看著他,半晌,才說道:“我打個電話問下大老板。”
楊康點點頭,說道:“好!”
師爺走到外面去打電話,楊康再次在沙發上坐下來,看著天花板發呆,二億……想想法子總能夠湊到,實在不成,大不了用蓬萊山莊抵押給銀行,先貸款出來,把閬苑目前的危機解決了,然后,他要湊點錢,還是很容易,想想,他自己手里現在還有一億多,不著急。
但是,楊康就全身不舒服,閬苑這么多年的積蓄,據說有十多億,如今,讓老歐這么一整,他還給虧空了二億。
他接管閬苑,不但沒有一分錢,他還要虧損,這……這還有天理嗎?
少頃,師爺就放下電話走了進來,看著楊康:“大公子,老板的意思——閬苑必須收回來,老板必須是你,而且,我們還必須讓閬苑正常營業下去,不能夠名譽掃地。”
“也就是說,我這個冤大頭坐定了?”楊康問道。
這一次,師爺只是訕訕的笑著,拱手行禮:“大老板說,他給了大公子一千萬歐元?那么折合華夏幣……就是八千萬左右的,虧損不算太大,老板說了,如果不夠,不如把那么幾個瓶子賣掉。”
楊康抬頭看著多寶閣上那么幾只花瓶,元代霽藍釉白龍紋梅瓶,或者是清代乾隆年間的珊瑚紅釉描金纏枝蓮紋梅瓶,就算不賣這二只,那只至正品的元代青花“貂蟬拜月”的梅瓶,只要他愿意出手,多得是錢多人傻的傻子愿意把它抱回家。
二億——他確實很容易湊到。
仔細想想,那四只瓶子都是邵文墨的,如今,為著閬苑他要賣,他也沒有法子。
他就是不開心,自己謀算了這么久,最后居然來了這么一個反轉。
“小王爺,錢是身外之物。”郭胖子走到他身邊,說道,“你別糾結,先把閬苑弄到手,把老歐弄死了,給你父親報仇。然后我們好干活——到時候,胖子去給你把成吉思汗的老墳扒了,元代的瓷器啊,你要多少有多少……”
楊康閉上眼睛,說道:“錢不是重點,加上邵老板給我的一千萬歐元,我手里再湊湊,就能夠湊出一億多來,應付那批拍賣品的錢,然后銀行貸款和另外的錢,都沒有到期,工資終究有限,湊湊,總能夠湊出來。
可問題就是——我不甘心啊!
我們忙活了這么久,把老歐挖了出來,他卻卷走了閬苑十多億的資金,我們接手一個空殼子不算,還要給他擦屁股,我真的沒有報仇的爽感。”
師爺嘆氣道:“大公子,老歐是我堂兄,這事情……我比你還難過,我們雖然是堂兄弟,但自小一起長大,和親兄弟一樣,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楊康愣然問道。
“我的股份,一直是他保管。”師爺看著楊康。
“我靠!”這一次,楊康有一種想要掐死師爺的想法,師爺的股份也在閬苑,難怪老歐能夠為所欲為,這不……閬苑全部都是他的啊?
師爺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今晚之后,我就不在具備閬苑的股份了,我從一個曾經的億萬富翁,淪落到徹徹底底的土夫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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