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夫子廟不遠處,一件破舊的門面,上面寫著——黃氏私人偵探所。
你別瞧不起這么一家私人偵探所,如果你老公出軌,或者女人紅杏出墻,想要知道奸夫(婦)是誰,有什么背景來歷的,找黃氏私人偵探所,絕對沒錯。他們會幫你把人家的十八代祖宗差的清清楚楚,連著奸夫(婦)喜歡穿什么樣子的內褲,都可以給你查出來。
當然,這年頭大部分人都很規矩,沒有出軌的行為,所以,黃氏私人偵探所的聲音非常蕭條,屬于吃不飽、也餓不死的工種。
所以,一般來說,黃氏私人偵探所不到早上九點過后,是絕對不會開門做生意的,反正也沒什么生意。
但是今天早上,黃堂一早就開了門,而且,他還破天荒的親自拿著笤帚,把店面里里外外都掃了一個干凈,然后他拿著抹布,連著桌子腿都擦了一邊。
路邊一個早起遛彎的老人見狀,不解的問道:“黃探長,你要相親啊?”
說的黃堂一臉的尷尬。
八點四十,一個梳著小分頭,嘴里叼著一根煙,臉上還有一條刀疤,脖子上掛著一條老粗的金項鏈的不良青年,就這么抖著腿,站在了黃氏私人偵探所的門口。
“大黃,汪——”不良青年站在黃氏私人偵探所門口,一條腿就這么抖著,沖著黃堂叫道,“來,叫一聲,蔣大爺我給你買肉骨頭。”
“我靠!”黃堂見到那人,頓時臉都黑了,罵道,“老將,你說什么來著,你信不信本大偵探揍得你滿地找牙?”
“就你那兩下子?”不良青年姓蔣,叫做蔣有為,可是在普通人眼中,他絕對不是一個有為的人。
高中時期,就因為打架斗毆致人死亡,被抓進去關了幾年,出來了也沒見做什么正經生意,而是開了一家酒吧,沒事的時候,依然是喝酒賭博,欺壓良善,反正,他就是一個讓正常人見到他,就都想要繞道走的人。
哪怕他不做任何事情,走在大街上,別人看著他都有一種防范心里,考慮要不要打電話報警的貨色。
黃堂把手中的抹布丟在一邊,然后沖著蔣有為揚了一下子拳頭,說道,“怎么?想要比劃比劃?”
“嘖嘖,比劃比劃你也不是我對手。”蔣有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后他就把穿著皮鞋的腳架在了黃堂平時充門面的辦公桌上。
“我靠!”黃堂忍不住罵道,“老將,把你的臭腳丫子放下來,我剛剛收拾干凈的。”
“得!”蔣有為一點也沒有把腳放下來的打算,靠在椅子上,仰著腦袋說道,“大黃,別開玩笑了,我們哥們誰不了解誰啊?裝什么啊?對了,你這一大早的叫哥們過來做什么?有早飯吃嗎?”
“沒有,我家沒有早飯。”黃堂黑著臉說道,“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啊?”
“這不是蹲了幾年大牢,把作息習慣都養好了?”蔣有為呵呵笑道,“你不請我吃早飯,你一大早的找我做什么啊?”
齊亮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這個時候他就坐在里面的一間房間,推了一下子眼鏡,他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姚軍說道:“這都什么人啊?把大牢當療養院了?”
“呵呵……”對于這個問題,姚軍只是笑著。
“你丫笑什么?”齊亮有些不滿,說道,“我怎么不知道,黃探長還認識這種人啊?”
“這個很正常。”姚軍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似乎嗓子受過傷,說道,“對于那些夠不上死刑標準的亡命之徒,大牢對于他們來說,確實是療養院,至少有吃有住,還有人生保障。”
“我以為你會很討厭這種人,你丫不是警察啊?”齊亮對于姚軍的態度很是不滿。
“官與匪,一念之間。”姚軍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然后站起來,走到一邊拿過咖啡壺,開始煮咖啡。
外面,黃堂對于蔣有為也非常不滿,說道,“喂,你給我把臭腳丫子放下去,你成什么樣子啊?”
“你講究個毛啊?”蔣有為壓根就沒有準備把臭腳丫子放下去的打算。
“大黃!”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大吼。
偌大的聲音,不光是嚇得蔣有為主動把臭腳丫子放了下去,還嗖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連著里面房間,齊亮死勁的拍著胸口,一臉怕怕的模樣。
而姚軍也嚇得手一哆嗦,差點就把咖啡壺砸在了地上,兩人同時透過玻璃門向著外面看去——
“這是一個傻子嗎?”齊亮扯扯姚軍的衣袖,小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