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離開的第三天,孟棠去了非遺館上班。
適應了半個月,她基本和館內的人熟識了,大家各司其職又目標一致,一切都是為了給黃楊木雕搭建一個更大的舞臺。
早上八點半,孟棠一身素雅棉麻工作服,進了雁清館內的員工通道。
老木香隱隱在空氣中浮沉,寧靜雅致,和屋外各種交通工具,人聲喧雜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孟棠的工作室在二樓臨窗的位置,門楣上掛著一塊木牌匾,是孟遇春提筆的“黃楊木雕工作室”。
這個工作室并不是封閉的,是個展示窗口,游客們上了二樓,可以隔著玻璃幕墻看清孟棠工作的全過程。
既然要傳承,當然要宣揚,與其自己去說,不如讓游客們來看。
每年也有不少傳統手工藝的博主來此打卡。
孟棠拿了掛著的雞毛撣子,將工作區的細微灰塵掃去,又用軟布細細擦了一遍。
每天都是這樣的步驟,孟棠一點不嫌枯燥,甚至樂在其中。
正值暑假,今天有學校的小朋友過來研學體驗,一切就緒后,孟棠將數十把大大小小的刻刀擺放齊整,拿了打磨好粗坯的料子開始干活。
非遺館是周一全天閉館,這天大家都可以休息,其余時間和節假日都會開放。
畢竟只有這個時間段人流量大一些,周二到周日就是輪休了。
館內九點半放開后,游客們陸續進了館,打破了木屑下的安靜。
孟棠心無旁騖,專注于手頭的活計,借用腕力推刀。
不少人停在了二樓的平臺上,從窗口看她。
晨光被擋了大半,孟棠抬眸,對著窗外的人淺淺一笑。
不少人對著她拿出了手機,孟棠迅速將視線放低,只讓她們拍到自己的頭頂。
倒不是不能拍,只是直面別人的鏡頭有點尷尬。
“你別低頭啊,我們拍一下。”
孟棠僵硬了一瞬,噙著營業的笑緩緩抬起頭。
“小姑娘,你雕刻的是什么?”
孟棠充當講解員,給他們解釋了一遍自己雕刻的是什么。
也就這個時候,她的同事們能聽到孟棠多說話。
平日里溫溫柔柔,除了打招呼和公事外,一句話都沒有。
偏偏館內不少人還挺樂意往她身邊湊,一來孟棠漂亮,在晨光中持刀淺雕的模樣,一般人忘不了。
二來她雖然年輕,但技藝好;三自然就是因為孟遇春的緣故。
今天她的工作就是向游客們展示技藝,和他們互動,介紹黃楊木雕的文化。
一天下來,其實說的比做的多。
五點閉館后,孟棠終于安靜地做了兩個小時的活。
晚上七點,她回到了老宅。
后院已經陸續修補,工匠們下班后,孟遇春會打燈檢查一遍。
要不是年紀大了,他自己就能拾掇清楚。
方姐在廚房喊了聲:“趕緊吃飯了,都七點了。”
孟棠幫著方姐端菜,沒忍住又說了句:“都說了讓你們先吃,怎么又等我?”
方姐開始忘本:“才七點,急什么。”
孟棠笑了聲:“你把飯留著,我回來吃一樣的,你和爺爺年紀大了,早點吃比較好,省得晚上睡覺難受。”
老爺子這兩天是有點不舒服,方姐想了想,說:“我待會兒跟老爺子說,反正你什么時候回來都有飯吃的。”
“好。”
用過晚飯,孟棠在院里轉了半小時才去洗了澡。
時間還早,她在等魏川的電話,今晚是約定好的時間。
孟棠閑情逸致地翻了會兒閑書,九點左右,手機響了。
她抬手拿起枕邊的手機,開了免提。
“睡覺了嗎?”魏川在手機那頭問。
孟棠輕笑一聲:“沒呢,今天不這么累,接待了一波研學體驗的學生。”
“小孩啊?”魏川說,“小孩最煩人了。”
孟棠:“……你給我打電話就是想和我說這個?”
“沒有。”魏川撒嬌,“我想你唄,想多跟你嘮嘮有的沒的。”
“……”
小孩簡直無妄之災。
孟棠失笑:“選秀什么時候開始啊?”
魏川:“快了,材料已經提交了,名也報了,過兩天會公布選秀資格的名單,我現在整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
“時間挺緊湊的。”孟棠說,“加油。”
“當然會加油了,等著我好消息吧。”魏川起身,再次拿起球,“又得訓練去了,掛了吧。”
孟棠默契十足地掛了電話。
日子按部就班地走,果然如魏川所說,三天后,中籃聯宣布了選秀人員。
魏川前往指定城市參加由cba聯盟組織的聯合試訓。
聯合試訓除了身體和體能數據,最重要的就是技巧挑戰和分組對抗賽的成績,期間所有隊伍都會派代表過來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