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去雁清,只是暫時的一個想法。
還沒確定,魏川沒有對孟棠說,省得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魏川繼續說:“估計到放假都沒什么時間見你了,今天訓練,隊里亂七八糟的,之前我們以配合默契出圈,這次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以前的效果。”
看似閑聊,其實一字一句都在解釋自己不能陪在孟棠身邊的原因。
除了訓練任務外,他們也得應付期末的所有考試。
孟棠怎么會不明白,說:“那你好好訓練,好好吃飯,我會給你發消息的,有時間回就行。”
“你還給我發消息。”魏川取笑她,“每次都是早安晚安,一句別的話都沒有。”
“我也就早晚有點空。”孟棠輕笑著哄他,“咱倆都忙,就別計較了吧。”
“不計較。”魏川順著孟棠的話也叮囑了幾句,然后道了“晚安”。
孟棠暫停了大件雕刻,因為要準備期末作業。
專業課程作業,是以實物作品提交和現場答辯形式展開。
材料倒是沒有限定,金屬、泥塑或木雕……
孟棠沒去搞什么創新,依舊選擇了木雕。
每年她的作業都有一句不夠創新的點評,但集體評分的教研室又對她的作品贊不絕口。
走傳統路子,不代表不能創新,但孟棠學的是純正的傳統技法和審美體系。
傳統藝術也可通過題材隱喻當今社會的話題,過分迎合并不合適。
她木雕課的老師就說過一句話,說孟棠在木雕這一塊有著非凡的堅持和骨子里的清高。
當然,這句話并不是貶義,而是對于現代藝術過分追求創新的嘲諷。
每年美院的畢業展覽,外行人看不懂,就有一堆懂行的來一句“你懂什么”。
孟棠認為,基于大眾的審美才是有托底的藝術。
那些自認畢業于頂尖美院,大搞天馬行空,讓藝術和生活割裂的作品,孟棠嗤之以鼻。
藝術來源于生活,從來不是一句空話,她永遠都會在這條道路上行走和實踐。
班里除了孟棠,還有譚曦選了木雕。
兩人流派不同,但每天在一起做活,也做出了點情意。
出了工作室,譚曦撣了下頭發上的灰塵,問孟棠:“你什么時候回去啊?”
“考完試就回。”孟棠扭過臉,“怎么了?”
“東簏年底有木雕大展,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這些年不都在辦嘛。”孟棠說,“你怎么突然跟我說這個?”
“想約你一起唄。”譚曦說,“沒人陪我去啊,一個人挺無聊的,雁清和東簏又離得近。”
開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年底是文化消費和商業合作的集中期,像東簏這種木雕產業發達的地方,每年都有相關的展演。
孟棠已經兩年沒有去過,被譚曦這么一說,頓時心動不已。
“去不去啊?”譚曦用肩膀撞了下孟棠,“那里離影視城很近,說不定還能偶遇明星。”
孟棠:“……我一個不認識,要偶遇明星干什么?”
譚曦直接被整笑了:“到底去不去?”
孟棠:“去吧,我跟家里說一聲。”
“行。”譚曦終于約到人,開心地應了聲。
孟遇春十分支持孟棠在外面活動,整日關在家里也沒什么意思。
孟棠就這么和譚曦定下了東簏之行。
半個月后,每個專業陸續完成期末考試,學校里空了一大半人。
魏川從訓練館跑到女寢,孟棠正好推著箱子出來。
“怎么帶箱子了。”魏川上前接過,“有什么東西一定要帶回去?你到高鐵站能自己拿嗎?”
孟棠:“……我一個箱子也拿不動了?”
魏川將她的箱子拎到后備箱,說:“還要過安檢,麻煩。”
“我不回去,和譚曦去一趟東簏。”孟棠說,“你稍微等一下,她還沒下來。”
“東簏?”魏川關上后備箱,“怎么想著去那兒了?”
孟棠回他:“有個木雕大展,去看看。”
魏川失笑:“你們美院人還真的不是在看展,就是在看展的路上。”
孟棠輕笑:“我們還撿垃圾呢。”
“哈哈……”魏川揉了揉她的頭,“你撿過沒有?”
“當然有了。”孟棠瞥了他一眼,“之前去撿樹葉你忘了?那也算撿垃圾。”
“明明是美好回憶,到你嘴里變成撿垃圾了。”魏川稍稍反駁。
譚曦推著箱子走過來,孟棠的話堵在喉嚨,她推了下魏川:“幫她把箱子拿到后備箱。”
魏川對譚曦微微頷首:“給我吧。”
“謝謝。”譚曦將箱子給魏川,轉而對孟棠說,“他也去嗎?”
孟棠打開后座的門,說:“他不去,他送我們去高鐵站。”
魏川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孟棠早說了不用他送,他非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