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風確實來了醫院,進了周三兒的病房。
周三兒正靠在床頭,嘴里叼著根沒點燃的煙,臉色蒼白,可還有閑心拿著手機打游戲。
謝疏風走到旁邊,把他手機抽走,“還玩兒。”
周三兒一見他,趕緊坐直身子,“老板。”
謝疏風拉了椅子坐旁邊,表情不愉,“怎么回事,還能讓他打成這樣?”
周三兒兒緩了口氣,沒忍住笑了,“沒想到能跟我動手。”
他說,“不是故意讓他打,得承認,我就是沒躲過去。”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孩子長大了,再不是小時候悶不吭聲的模樣了,有股狠勁。”
謝疏風沒說話,沉著張臉。
周三兒看了看他,又說,“也怪我,非得讓濤子過去探一探,是我擅作主張,這結果我得擔著。”
謝疏風說,“沒怪你。”
周三兒臉色煞白,但人看著精神頭還是足的,“好在也不要緊,醫生說養一養就行了,看他昨晚那個架勢沒要我命都是放我一馬了。”
謝疏風其實能看得出來,周三兒是讓步了的。
周三兒什么身手他知曉,要認真起來,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他等了會說,“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不用留情,孩子不成器能養一養,可若是不聽話,就是大問題,該舍就得舍了。”
周三兒一怔,啊了一聲。
謝疏風又說,“下次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像你平時對別人那樣就好。”
之后他又問,“濤子那邊怎么說?”
周三兒緩了幾秒說,“我給他賠了不是,是我讓他去的,結果遭了這么一茬,我對不住他。”
“跟你沒關系。”謝疏風說,“誰動的手賬在誰頭上,你往自己身上攬什么攬?”
他盯著周三兒看了幾秒,“你要知道我最看重你的是什么。”
周三兒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謝疏風也沒在這停留太久,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濤子。”
周三兒一直看著他出了門,病房門關上,才又把手機拿過來。
游戲還沒打完,本就是打發時間用的,此時沒心情了,他把手機關掉。
謝疏風最看重他的是什么,他從來沒明確的說過,但是他心里門清。
年輕的時候心比天高,誰都不服,跟人打仗是下死手的,他到謝疏風身邊的時候,身上還背著案子。
家里有個遠房親戚,瞧不起他,語羞辱了幾次,他沒忍住,起了沖突,連捅了好幾刀過去。
人沒死,留了一條命,是謝疏風把他撈出來的,留他在身邊,干點動動拳頭的事情。
他說過,最喜歡的就是他那股狠勁兒,來了脾氣六親不認。
周三兒看著自己包扎起來的腿,不只是骨折,已經斷了,得動手術。
謝長宴棍子掄下來的時候是真沒對他手下留情,他以前只覺得他與謝疏風沉悶的性格很像。
直到昨日才明白,真是方方面面都像。
他身子下滑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謝疏風從周三兒病房出來,又到濤子那兒看了一眼。
濤子比周三兒傷的輕,肋骨斷了,鼻梁骨斷了,牙也掉了兩顆,嘴都是腫著的,說話有點漏風。
不過養一養倒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他在這邊沒停留太久,簡單的安撫了一下就出來了。
最后謝疏風又朝著沈繼良病房過去。
他沒進門,只在門口看了一眼,沈繼良單腿著地,正站在床邊倒水。
病房里連個護工都沒有,蘇文榮也沒在這守著。
他盯著沈繼良看,從前關系也沒有多好,即便那時候兩家想要結親,他們倆每次碰面也都是禮貌有余,更多疏離。
從前他就沒看得起沈繼良,此時就更覺得他是廢物一個,那么好的牌,讓他打的稀巴爛。
沒進去多廢話,謝疏風轉身又走了。
他從醫院出來,車子沒開出去多遠就接到了電話。
那邊說,“老板,實名舉報的人查到了。”
謝疏風嗯一聲,“說。”
……
夏時帶著謝承安在院子里玩兒,傭人在一旁,懷里抱著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