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和謝應則都沒接許沅的話。
車子停在院子里,三個人下來。
夏時皺眉,“門怎么還關了?”
客廳的門平時都是打開的,此時關著,連窗簾都拉著,落地窗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里邊任何場景。
夏時說完也就反應了過來,以為是謝疏風又鬧了什么幺蛾子。
她現在敏感,遇事先往最壞的方向想。
于是毫不猶豫,她快速的沖向門口。
客廳門是兩扇對開的鐵門,有點重量,她只打開一半,直接沖了進去,“謝長宴。”
窗簾的遮光性不錯,整個客廳黑乎乎。
等她進去,窗口明顯有人,一下子將窗簾拉開,客廳瞬間就亮了。
還沒等夏時反應過來,地上鋪著的東西又一下子飄上空。
復式的戶型,天花板較高,上邊已經飄了一層的氣球,隨后飄起的氣球下邊系著絲帶,絲帶上面穿著一張張的卡片綴著重量,致使氣球飄不了太高,正好半遮半掩的擋在她面前。
夏時瞬間愣住,抬手揮開面前的遮擋,然后就見謝長宴從二樓捧了束花下來。
謝應則和許沅也走到了門口。
許沅好半天才說話,“這、這是要求婚啊。”
謝應則說,“肯定是啊,你瞅瞅屋子里裝扮成這樣,除了求婚還能干別的什么?”
許沅想起了之前一起吃飯時,飯桌上開的玩笑。
謝長宴說等他計劃計劃,弄個求婚儀式,原來不是玩笑話,是真的準備了。
夏時也反應過來了,只等謝長宴走過來,她抬手就錘了他一拳,“你嚇死我了。”
謝長宴握著她的拳放唇邊親,把花束遞給她,“實在不知怎么辦好了,只能出此下策。”
屋子里氣球鮮花彩帶,夏時四下看了一眼,“趙姨要氣死了,這些東西都很難清理。”
她又說,“所以什么標書也都是假的?”
接著她回頭看謝應則,“你剛才也沒有在開會,在那里故意耗時間?”
頓了頓她又看向許沅。
許沅趕緊說,“跟我可沒關系,我沒參與,我純粹是碰上了。”
說完她對著謝長宴,“真沒想到謝大少也有這么浪漫的時候。”
謝長宴嗯一聲,“今天就讓你見識了。”
許沅點頭,“可不就是,開了眼界了。”
謝長宴又看向夏時,“夏夏?”
夏時回過神,低頭看了看面前的玫瑰花,伸手接過來。
她聲音低沉,“其實不用的。”
隔了好一會,她一下子仰起頭,此時面上是帶著笑的,“上次在飯桌上,我不好意思嘛,所以才沒直接答應,不是讓你非要弄個儀式才行。”
她轉身把花放到一旁,上前伸手摟住謝長宴脖子,不管不顧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當然愿意啊。”
謝應則在身后,哎喲喲的捂著自己的眼睛,然后往前推了推許沅,“你愛看,你多看,酸死你。”
許沅扭了下肩膀,將他的手甩開,同時抬手鼓掌,“不酸,怎么會酸呢,多甜啊。”
謝長宴看著夏時,最后長長的吐了口氣,伸手摟著他的腰,“我還準備了……”
他都沒說完,夏時呀了一聲。
氣球在旁邊飄,她拉住墜著的絲帶,拿著下面吊著的卡片看。
哪里是卡片,那是照片。
也不知道謝長宴什么時候洗出來的,是他們倆的照片。
夏時連續抓了好幾個過來,什么時候的都有。
她手夾著一張照片問謝長宴,“這是很早之前的了吧?”
照片里她坐在花圃里,明顯發了呆,角度是從停車場那邊拍過來的。
謝長宴拿過來看,“那時候你來謝家沒多久。”
他記得這張照片,下了班回來,走到花圃入口正好看到她。
她走神了,不知在想著什么,面上沒太多表情,呆呆的。
謝長宴從不認為自己是心軟之人,但那一刻卻有些愧疚。
謝家那些人都不喜歡她,連同傭人都背后對她指指點點。
她為了謝承安,只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硬生生那么扛著。
她沒有工作,每天生活在排擠她的圈子里,面對那么多不懷好意的神色。
他之前也知道,但是在那一刻,看著她只能躲在這里舒口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了。
夏時又翻了幾張別的照片,還有他們兩個的合照,那場篝火晚會上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