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風站起身,反問她,“你呢,后悔嫁給我嗎?”
這話該怎么答,蘇文榮問出去的時候就沒想過問題還能回來。
她想說不后悔,這個是當下最應該給的回答。
對她接下來提離婚,分財產都有利。
可“不后悔”三個字卡在她喉嚨里,突然怎么都說不出口。
她有過不后悔的時候,最初嫁給謝疏風的那些年,生活天翻地覆,直接越了一個新臺階。
何止是不后悔,甚至竊喜,沒想到老天待她如此不薄,給了她這樣的一個機會。
但是好日子過久了,自然想要的更多,情感上得不到滿足,悔意就一點點的翻了上來。
若不是后悔了,也不會有她和沈繼良的現在。
她出現了卡頓,謝疏風轉眼看過來,那表情讓蘇文榮心里一個咯噔。
就好像她剛剛覺得抓住了最好的契機提離婚一樣,他也像是抓到了她一個把柄一樣,眼神嘲弄。
蘇文榮趕緊將視線轉開,緩緩的嘆了口氣,實話實說,“最初我是不悔的。”
她說,“嫁給你,我得到了很多,若是沒有你,不可能有現在的我,更不可能有現在的蘇家。”
停頓了幾秒,她又說,“你是生意人,這么多年跟著你,我也成了個生意人,我們倆的婚姻若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你賺沒賺我不知道,我是賺的盆滿缽滿的。”
她閉上眼,“但是人嘛,總是不知足的。”
謝疏風抬腳朝著花圃走,蘇文榮后邊的話一停,已經說到了這里,不可能就此打住,她只能起身跟上去。
走在謝疏風身后,她繼續剛剛的話,“我問你有沒有過前女友,跟這個問題同樣還有件事兒,一直擱在我心里。”
她聲音大了一些,腳步也停了,“謝疏風,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娶我嗎?”
這個年紀,她其實很羞于提起愛不愛,喜歡不喜歡。
總覺得是小年輕沒吃過生活和社會上的苦,過于矯情才會糾結的東西。
上兩天班,過兩天糟心日子,什么愛不愛的,都是屁了。
感情這玩意兒,不能吃不能喝,對社會生存來說一點用沒有,只能拖后腿。
但是重新和沈繼良在一起,壓抑了那么多年的情感一下子又爆發了,提問了這個問題后,她的委屈也爆棚了。
她說,“這么多年,為什么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愛意。”
謝疏風沒有停腳步,徑直朝著花圃走去。
蘇文榮咬了咬牙,前面說那些話的時候還有些熱了眼眶,現在又恨意滿滿。
他總是這樣,不管什么時候,總會用這樣的姿態拿捏她。
要提離婚了,原本她是想要控訴兩句。
可現在主場似乎又變成他的,她控訴的話都要追著他的屁股后說,就仿佛她不理智,她沒事找事。
跟著謝疏風進了花圃,花都沒了,長椅還在。
謝疏風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看向空空蕩蕩的花圃。
這邊面積很大,畢竟是老夫人喜歡的,謝疏風是真舍得規劃。
挺大的一片地,從前種著各種各樣的花,每個品種的花都劃分出單獨的區域。
他看向一個方向,“你和沈繼良,就是在那里抱在一起的。”
蘇文榮追過來的腳步一下子停了,像被人點了穴一樣。
她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血色瞬間沒了,隨后身子開始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感官在瞬間無比的清晰。
心跳加快,頭皮發麻,汗毛豎起,牙齒打顫。
所有的感覺一下子頂了上來,讓她險些都沒站住。
謝疏風是背對著她的,看不清表情,只能聽見語氣淡淡的,“想提離婚是嗎?”
他說,“別兜圈子,直接說。”
蘇文榮說不出來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謝疏風笑了,“可真是。”
中間停了幾秒,他說,“你和沈繼良,都挺廢物的,能被算計到這種地步。”
……
謝長宴將夏時抵在洗手池上,親的兩人都氣喘吁吁。
夏時推他,不太愿意,“醫生叮囑的話你忘了。”
謝長宴一下一下的啄著她的耳根,迫使她仰著頭,“沒忘。”
他說,“不真槍實彈,也有別的辦法,你忘了?”
夏時掄拳捶他,但是這一拳下去輕飄飄,連她自己都臊的慌,感覺像是撒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