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回來的時候,夏時剛把小姑娘哄睡。
聽到開門聲,她走出來,問,“怎么樣,醫院那邊什么情況?”
謝長宴表現的有點疲憊,并沒有回答,“我休息一會兒。”
他進了臥室,拿了換洗衣服,先去浴室洗漱一番,出來后把窗簾拉上,躺在了床上。
夏時也不算意外,站在門口看了看,抬手把門關上了。
他這個反應,她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
沒多久修復老師過來,夏時去了次臥。
一套修復操下來半個多小時,夏時又散了散汗,等著再回臥室,謝長宴根本沒睡,就站在窗口,看著外面。
他手指間夾了根煙,沒點燃,就那么夾著,估計是想抽,但是考慮到還要帶孩子,忍住了。
夏時先去洗漱一番,而后過來,從后面抱著他,“你奶奶那邊情況不好嗎?”
隔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謝長宴的聲音,“認罪了。”
夏時不意外,“你心里難受了是嗎?”
“也不是。”謝長宴說,“沒什么好難受的,她現在這個情況,認不認罪對她都沒什么影響。”
他說,“只是有些感慨。”
當時在icu,高警官怕老夫人口不能,有些消息溝通出差錯,很多問題都是問的細了又細,重復好多遍,讓她確認。
高警官提了謝疏風,畢竟袁曉死的時候謝疏風已經成年,是有參與的可能性的。
結果老夫將謝疏風摘得干干凈凈,一人扛下了所有。
之后又提到了老爺子,老爺子當年發病到離開,時間不長。
袁曉是被謀殺,警方自然也懷疑老爺子的死因。
老夫人不知是不是怕警方后續調查會牽扯到謝疏風,所以連著老爺子過世的責任也一并擔了下來。
從她并不太清晰的表述里,是可以確定的,老爺子也是死在她手里。
警官問了幾個死法,老夫人說老爺子是被悶死的,晚上睡覺,她趁著對方不注意動的手。
謝長宴覺得高警官沒信,其實他也覺得這個說法搞笑。
老爺子再怎么不注意,中年男人的強壯不是她能對抗的。
其實她不承認還好,這么一承認,倒是讓高警官起了疑。
謝長宴轉身過來,抱著夏時,“她做母親,真的挑不出毛病。”
直至生命到最后,她想的依舊是謝疏風。
謝長宴說,“所以我爸對誰都冷心冷肺,唯獨看重我奶奶,也是能理解的。”
夏時回抱著他,“別難受,人各有命,這是他們自己選的路。”
謝長宴親了親她的發頂,“沒有難受,不難受。”
他說,“對我奶奶來說,現在這個結局也不是最壞的。”
夏時嗯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最后也就沒說話。
謝長宴摟著她,突然又岔開了話題,“那天出了事,曹桂芬被警方帶走,沒多久又放出來了。”
夏時一愣,隨后才想起還有這么一茬,她差點都忘了。
她問,“然后呢。”
當時那三個人拉拉扯扯,都各有受傷。
孩子沒了,夏友邦氣急,給了曹桂芬一巴掌,還用力的踹了一腳。
有了這個動作,他想給曹桂芬定罪就難了。
這怎么看,都有點互毆的意思,加上三個人關系有點復雜,警方那邊其實也不太愿意給斷案。
最后是夏友邦站出來撤了對曹桂芬的控訴,警方只是對他們批評教育了一番。
夏時笑了,“這樣。”
跟鬧著玩兒似的。
夏友邦后面帶著那女孩子回家坐小月子,他受的打擊不小,連著好幾天沒去公司上班。
謝長宴不上班那確實是在照顧月子,夏友邦不上班,只是在家難受,郁悶。
夏令登門過一回,不知是去安撫或者在中間說和,更或者純粹看熱鬧。
只是最后的最后,她在客廳里,和夏友邦起了爭執,吵了幾嘴,夏友邦本就心情不好,一個氣急,一茶杯砸她額頭上。
沒見血,砸了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