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朝著院門口走,傭人站在那兒,“安安渴了嗎?”
她把水杯遞過來,謝承安抱著,確實是渴了,咕咚咕咚地喝著。
謝長宴垂著視線,小家伙依舊瘦小,下巴尖尖的,皮膚下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但是已經好太多了,至少看起來有生命力了,不似從前蔫蔫的縮在他懷里,好似稍一放手,這孩子就留不住了。
他沒忍住,低頭親了親謝承安的小腦袋。
謝承安突然轉頭看他,“你剛剛親了媽媽。”
夏時一愣,就見謝承安點著自己的嘴巴,“你親媽媽這里。”
他又指著自己的腦袋,“為什么要親我這里?”
夏時深呼吸,沒忍住手搭在謝長宴腰上,捏著一塊肉慢慢的扭,但表情還是溫和的,笑著對小家伙,“你看錯了,爸爸親的媽媽額頭。”
謝承安看著她,突然就不好糊弄了,“我都看到了。”
他說,“媽媽為什么要撒謊?”
夏時不說話了,說不出來,沒什么可說的。
她只是手上繼續用力,所有的情緒都表達在手勁上。
應該挺疼的,可謝長宴還能笑出來。
回到主樓,剛走到客廳門口,就見管家引著幾個人從長廊處進來。
謝長宴停了腳步,“高警官。”
高警官身邊帶著的還是那兩個警員,“謝先生。”
他說,“才分開沒多久,我們就來了,不打擾吧。”
“不打擾。”謝長宴說,“進來坐。”
進來后傭人給上了茶,高警官四處看,“從外邊看就不一般,進來一看,果然不一般。”
他笑著說,“今天跟當年負責失蹤案的老同事聊了幾句,有人當初登過門,說到現在都記得這別墅有多豪華,當時他們來,都是一些不穩重的毛頭小子,眼睛差點看直了。”
謝長宴把謝承安遞給傭人,讓抱到樓上去,然后問夏時,“你要上去休息嗎?”
夏時不太想在這些人面前露臉,就點點頭,也跟著上樓了。
等他們身影消失,高警官才問,“這個就是夏家小姐?那孩子……”
“傳都是真的。”謝長宴說,“是我跟她的,小老二馬上要出生了。”
高警官笑了,“什么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謝長宴想了想,“你們也知道,我家老大身體不太好,怎么也得等他身體養好再說。”
高警官點點頭,看向外面,“方不方便帶我們到處走走看看。”
“可以。”謝長宴起身,“走吧。”
出了主樓,先是在前院逛了一下,然后去了后院。
路過那空著的二層樓,高警官停了腳步,“這怎么還被封死了?”
謝長宴說,“房子空了很多年了,那邊是傭人房。”
他指著另一處二層樓,跟這算不上是對著,但離得也挺近。
他說,“之前晚上有傭人一走一過,被玻璃窗戶上晃動的影子嚇到過,反正也沒人住,直接都封了。”
高警官點點頭,“這樣。”
又走了一段,到了老夫人的佛堂門口。
高警官笑著,“還有個佛堂。”
謝長宴說,“我奶奶信這個?她身體不好,總是想找點寄托,人嘛,上了年紀,就這樣。”
高警官也跟著笑,“是這樣的。”
沒有進佛堂,只在門口轉了一下,一行人又走了。
后院轉了一大圈,最后走到最后院墻邊。
謝家老宅四周的院墻建得很高,并沒有拉鐵絲網做特別夸張的防范,但一般人想要翻也不太可能。
墻面光滑,連個著力點都沒有。
高警官說,“我本來還在想這半山腰的,萬一有人半夜摸進來偷東西可怎么辦?”
他走到墻根處,試著蹦了蹦,結果根本碰不到院墻頭。
他說,“是我想少了,沒點武功根本也翻不進來。”
謝長宴說,“其實這院子里也沒有什么東西怕丟。”
他轉身四下看,“你瞅瞅能有什么,不至于別人跑一趟偷點不值錢的東西,又是上山又是翻墻,不夠耽誤時間的。”
高警官點點頭,視線又在四處掃了一遍,接著感慨,說有錢就是好,這日子過得是真舒服。
“舒服嗎?”謝長宴笑笑,一個人一個活法,他沒覺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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