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跟夏友邦的電話,夏時出了房間。
主樓客廳的衛生都打掃好,傭人也就退了,整棟樓都顯得空蕩蕩。
蘇文榮之前傷了腿,請了幾天假在家休息。
如今傷了手,比之前要嚴重,結果正常上班去了。
夏時站在客廳外的空地上發了會兒呆后轉身回了房間,換了身衣服又下了樓。
管家在后院,她趁這個功夫開車下了山,直奔醫院而去。
先去了住院部,去看了下老夫人。
當然她沒進去,只是在外面瞧了瞧。
老夫人狀態好多了,病房里傭人坐在床邊,捧著本經書在讀給她聽。
經文有些晦澀,傭人念的也磕磕絆絆。
老夫人其實沒在聽,她靠坐在床頭看著外面,走神了,視線半天都不挪一下。
夏時有幾天沒見她,此時見了不免感慨,真是一次見面一個樣。
以前很富態的人,如今消瘦的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臉上的皮肉松垮下垂,連面相都變了,很喪,也很刻薄。
她沒發現夏時,只等了一會兒突然咳了兩聲,捂著胸口。
傭人念經的聲音一頓,趕緊過來給她順氣,又給她倒了杯水。
夏時轉身下樓去。
樓下也是vip病房,原以為沈繼良會住在這邊,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她挺意外的,一層層的往下走,最后在普通的三人間病房里看到了他。
按道理來說,就算跟曾瓊蘭離了婚,他在財產分割上吃了大虧,也不至于連個vip病房都住不起。
另外兩張床有一張空著,另一張床上住了個老人家,此時在睡覺,呼嚕聲一陣一陣。
病房里沒別人,沈繼良連個護工都沒請。
房門開著,夏時走了過去。
沈繼良也在睡覺,頭被包扎起來,面上有些擦傷,結了痂,看著嚇人,但并不嚴重,身上蓋著被子,便看不清其余的傷了。
旁邊的柜子上空空的,沒有什么鮮花果籃。
看樣子沒人來看他,甚至沈念清也沒來。
夏時轉身出去,去了醫生的辦公室,找到沈繼良的主治醫生,問了一下情況。
傷的不重,都是皮外傷,最重的就是那條腿,也只是骨裂,無需動手術,慢慢養著就行。
夏時問,“患者有醒過來嗎?”
見醫生看著自己,夏時趕緊說,“是我朋友的父親,我自己家親屬也住院了,順便過來看看。”
醫生這才開口,“早上的時候醒來了一下。”
夏時其實想問的是,“聽說是被人行的兇,有沒有報警?”
醫生是個中年男人,聽她這么問,似乎是笑了一下,“家屬自己不想報警,怕惹太多事兒,那就算了。”
他說,“說是被人套頭打了一頓,不知道對方是誰。”
他嘖了一聲,“怎么可能呢?”
在醫院里這種場面應該見的很多,醫生說,“要么就是有過節被對方尋了仇,要么就是自己干了虧心事,挨打也只能認了。”
說完他搖搖頭,“但凡是被陌生人行兇,患者早蹦起來要求警察追查了。”
夏時點點頭,“這樣。”
她沒別的問了,跟醫生道了謝后出了辦公室。
剛走出去幾步,她就停了,走廊那邊有人過來,循著病房號找過去。
剛才還在想,如今沈念清就來了。
她沒有往這邊看,沒注意到夏時。
夏時看到她找到病房,站在門口也是很意外的模樣。
估計跟她一樣的想法,沒想到沈繼良會住在普通病房里。
她緩了緩才進去。
夏時也跟了上去,站在門外,看到沈念清坐在病床邊。
沈繼良還在睡,她并沒有叫醒他,就那么干坐著。
看到自己父親傷成這樣,她沒表現得多難過,整個人都很冷靜,冷靜到還給曾瓊蘭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