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謝長宴下了樓,去了后院,母子兩個還湊著看魚。
小金魚很活潑,在里邊不停的甩尾巴,謝承安哈哈大笑,夏時將他攬過來,親了親他,又輕拍他的背,讓他不要太激動。
謝長宴看了幾秒后朝著老夫人過去,“奶奶。”
老夫人嗯一聲,還是看著謝承安,“這要是個健康的孩子多好。”
“會好的。”謝長宴說,“快了。”
老夫人的視線隨即落在夏時身上,“也是。”
她讓推著自己的傭人退了,謝長宴接手,朝著母子倆過去。
老夫人說,“你爸上午回來了一趟,狀態不是很好,最近你們倆碰面,他有沒有說什么?”
“狀態不好?”謝長宴想了想,“您也知道的,我爸有事情都是自己解決,用不到我和阿則,一般情況都不會和我們說。”
停頓了幾秒,他說,“他最近不怎么回公司,應該是外邊遇到點麻煩。”
他語氣也像模像樣的,“問多了他不高興,索性我就裝作不知道了。”
老夫人嘆口氣,“你和阿則,你爸一直就偏心你,外邊都說小的才是寶,其實不是,你爸在你身上報了所有的期待,他一直跟我說,你才是最像他的。”
謝長宴沒說話。
老夫人等了等又說,“你們父子兩個脾氣最像,所以也容易起沖突,可血脈親情,哪有什么隔夜仇,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不管有什么事兒,我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襯著才對,你爸這次外邊遇到麻煩,你要是能伸一把手……”
“奶奶。”謝長宴突然開口,“我想起了,之前有一次我問了我爸,他沒說,但是他提起了爺爺。”
他問,“爺爺忌日快到了,你說我爸會不會是想起爺爺了,所以這兩天情緒不太好。”
老夫人一下子就停了話頭,半天才回頭看他,“啊?”
她問,“他提起你爺爺了?”
謝長宴嗯一聲,“他說爺爺最后死的很痛苦。”
老夫人又趕緊坐回了身子,“是、是嗎?”
謝長宴問,“我那個時候太小了,沒什么記憶,爺爺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不說話。
謝長宴追問,“是病逝還是意外?”
他腳步放慢,“這么多年也沒人提過,我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記憶里爺爺一直健健康康,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他嘆了口氣,“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老夫人沒忍住咳了兩下,之后才說,“這些也都說不準的,病來如山倒,看著好模好樣,其實身體早就不行了。”
她說,“那個時候我跟你爺爺白手起家,他起早貪黑,公司剛成立,很多事情不完善,他都是親力親為,光顧著工作,身體沒顧上,最后出了問題,唉。”
隨后她擺擺手,“算了,不說這些了,人都走了那么多年了,提起來徒增傷感罷了。”
謝長宴嗯一聲,然后突然又開口,“我記得有一年爺爺好似領著一對親戚回來,爺爺走后,那對親戚跟我們家還有來往嗎?”
老夫人一開始有些疑惑,“親戚?”
過了兩秒應該是想起來了,深呼吸一口氣,她聲音都沉了幾分,“沒有來往。”
她說,“遠房親戚,打秋風來了,拿了點錢就走了,再沒出現過。”
“這樣啊。”謝長宴沒再多問。
正好也推到了魚池旁,夏時一轉頭看到謝長宴,撐著身子要起來。
謝長宴趕緊過去扶著她,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又把地上的謝承安抱起來。
謝承安看到老夫人,笑瞇瞇地叫了聲阿婆。
老夫人對他伸手,謝長宴猶豫幾秒,還是把他抱了過去,放在她懷里。
然后他退過來,去握夏時垂在身側的手。
夏時條件反射的往回收,謝長宴第一下沒拉住,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往懷里帶。
再之后他拉過她的手,很強勢的握著。
老夫人看到了,猶豫兩秒,最后裝作沒看到。
謝承安不會裝,轉頭看著兩個人,嘻嘻的笑。
夏時白了謝長宴一眼,謝長宴不看她,只是兀自翹了嘴角。
時間不早,謝承安得上樓了。
老夫人讓傭人推著一起回了主樓,但是她沒上樓。
她現在行動不便,上樓需要人抬著,旁人吃力,她自己也不舒坦。
于是她抱著謝承安親了又親,有點舍不得。
謝長宴說,“白天無事就到這邊走一走,也不用每天都待在佛堂,你若誠心佛祖是能看到的。”
他說,“況且你也沒什么罪過,真不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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