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著去,母女倆都沒說話。
直到后邊,曾瓊蘭先打破沉默,“今天去謝家公司,遇到謝長宴了吧?”
沈念清嗯一聲,想了想又說,“不止遇到他了,還看到夏時了,也看到安安了。”
她說,“夏時顯懷了,挺著肚子,他們一家四口,挺溫馨的。”
曾瓊蘭看著她,聲音放緩,“清清,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沈念清抿唇,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算不上吧。”
她說,“但我確實會控制不住的想,當初我若沒給他下藥,我和他的關系會是個何樣的走向?”
她笑了一下,“我覺得他不會娶我,可我又想著他身邊沒別人,雙方施壓,興許呢,興許他就低頭了呢。”
曾瓊蘭深呼吸一口氣,開了口,“你一直追著他跑,我是心疼你的,你也是被我嬌養長大的,結果在別的男人面前放低姿態,你興許沒覺得如何,但我做母親的,我看不下去,至于謝長宴,我雖然有點看不上,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人品還是可以的。”
他們都在一個圈子,自然明白這圈子里的人有多勾心斗角,手段會有多下作。
那些想和他合作攀關系的,絞盡了腦汁,不少人會動歪心思,想往他身邊塞人。
謝長宴很厭惡這一點,再大的合作,只要對方動這種心思,他都直接叫停,不給對方一丁點兒辯駁的余地。
她挺欣賞謝長宴這一點的,所以即便是對謝長宴有些不滿,可看在這一方面,她也愿意幫沈念清一把。
曾瓊蘭說,“我當時也是跟你爸商量了,謝家那邊關于訂婚的日子一直推來推去,不給個準話,實在是對你不公平,我們就想著,不如下一劑猛藥,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也是有些難受的,“當時是我們考慮的少了,沒想到中途會出差錯。”
她看向沈念清,“是媽對不住你。”
沈念清以前是埋怨她的,那時候情緒上頭,總想找個人來背鍋。
可是現在想一想,與別人都沒關系,是她和謝長宴之間有問題。
她說,“你沒有對不住我,是我技不如人。”
說到這里她有些自嘲,“那么多年,我在他身邊那么多年,結果還比不上個剛出現的夏時,真是丟人。”
曾瓊蘭拍了拍她的胳膊,想勸說點什么,但最后又沒說出來。
能勸的話,早在四年前就勸過了,翻來覆去的說,不說沈念清有沒有聽膩,她也說膩了。
車子開回家,進了院子就見了沈繼良,他在澆花。
公司那邊鬧成這樣,曾瓊蘭和沈念清焦頭爛額,結果下車一看他,他哼著小曲,模樣很是悠閑。
沈念清表情有些復雜,站在車旁看著沈繼良。
曾瓊蘭則是直接進了客廳,“進來吧,有話趕緊說。”
沈繼良的花正好也澆完了,轉頭看看她,又看看沈念清,笑了一下,“清清回來了。”
沈念清沒說話,跟著進了門。
沒人搭理他,沈繼良并不在意,跟著進去。
客廳沒有傭人,曾瓊蘭坐下,有些煩躁的仰頭捏著眉骨,“你剛剛說的再說一下,我沒太聽懂是什么意思?”
沈繼良慢慢悠悠到一旁坐下,“我說公司那個項目出事我知道,是謝疏風那老家伙挖的坑,但是你們現在不用去找他,因為他也焦頭爛額的,你們找也找不到。”
沈念清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說,“他今天確實一天都沒回公司。”
“他哪有心思管公司?”沈繼良冷笑,“他沒比我們好到哪里去,城南那邊的玩具加工廠是他的產業,現在正在被查,他的麻煩比我們還大。”
他很高興,翹著二郎腿,腳一抖一抖,“這事現在還沒查到他頭上,不過他損失也嚴重,夠他喝一壺的。”
他緩了口氣,“要是真能查到他,謝家可就完嘍。”
他往后靠著,仰著頭,“謝家完了的話……”
后邊的話他沒說出來,只是突然呵呵笑,很是得意。
曾瓊蘭和沈念清都看著他,謝家完不完可以暫且放一旁,現在是家里的公司麻煩不好解決。
可他好似根本不在意。
曾瓊蘭等了一會兒說,“謝家公司完了,蘇文榮就沒靠山了,沒得選擇了,對吧?”
沈繼良被她的話嚇一跳,一下子坐直身子,翹起的二郎腿也放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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