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們倆將近三十年的情誼,出了這種事,讓她在中間難做人。
當時謝疏風就笑了,“你和曾瓊蘭,三十多年的情誼?”
他反問,“真有嗎?”
她不知道謝疏風是什么意思,反正那一刻她很慌。
人一慌就容易虛張聲勢,她險些沒控制住砸了謝疏風桌上的東西。
好在那一刻謝應則出現了。
謝長宴坐直了身子,見她不說,也沒繼續這個問題,而是突然問,“你和我爸這么多年,是不是過得不開心?”
蘇文榮一愣,“不開心?”
她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想了想,“沒有啊。”
謝疏風雖不算是一個特別合格的伴侶,但也分哪方面。
他不解風情,情緒價值幾乎不提供。
但架不住經濟上給的足,給的多。
總體評價的話,還是不錯的。
謝長宴抿著唇,思忖了一下才繼續說,“現在婚姻自由了,圈內挺多上了年紀離婚的,你若真有這個想法,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蘇文容有些驚訝,“阿宴。”
說完她都笑了,“你這孩子今天怎么了,怎么還勸起我和你爸離婚了。”
她又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以為我和沈繼良……”
提到沈繼良的名字,她稍微有點別扭,盡量穩著表情,“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沒有,我但凡跟他有點什么,怎么可能舔著臉跟你蘭姨還這么交好。”
說的她自己都挺尷尬的。
人到了這個年紀,再提什么感情不感情,愛與不愛,真是覺得矯情死了。
她說,“我之所以擔心沈家公司,是因為你蘭姨給我打電話了,我實在覺得愧對她。”
謝長宴并不接她的話,只說自己想說的,“可我總覺得你跟我爸在一起過得并不順心。”
他說,“離了婚他能分你不少財產,我和阿則也會贍養你,你不用擔心以后……”
“阿宴。”蘇文榮實在是忍不住了,打斷他,“你到底在說什么?”
她說,“我跟你爸過得好好的,怎么可能離婚,我沒有不順心,我過得很順心。”
謝長宴看著她,半晌才叫出聲,“媽。”
他說,“你好好考慮,有的時候不要賭那個萬一。”
說完他站起身,要進客廳。
蘇文榮又叫住他,有些不明白,“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跟我說話陰陽怪氣的,我惹你了?”
謝長宴深呼吸兩下,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當初發生那件事,你偏袒沈念清,你說我要是不娶她,你就跟我斷絕關系,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沈念清在你心里到底是個什么位置,居然能超過你的親兒子。”
蘇文榮一下子站起來了,“媽當時說的是氣話……”
“是不是氣話你心里清楚。”謝長宴說,“自小到大,你對我和阿則就都不太在意,反倒是沈念清,你寶貝她的緊,你說你喜歡女兒,從前我是信的,你讓我對沈念清多加照顧,我也愿意聽你的話。”
他說,“可四年前這么大的事情,你依舊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她,還將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說是我沒管住自己,我想不明白,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嘆了口氣,“所以我讓人去查。”
說完他轉頭看蘇文榮,“你說我爸會不會也想不明白這些,會不會也讓人去查了?”
蘇文榮一下子就僵了,瞪著眼睛張著嘴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謝長宴表情淡淡,語氣仔細聽的話,還帶了一些嘲諷,“你可還記得我搬離老宅的那一晚,你都跟我說了什么?”
蘇文榮眨眨眼,很明顯是想不起來了。
謝長宴冷笑一聲,“你氣急了,口無遮攔,你說我不孝,會有報應。”
他閉了閉眼,“你還提到了我的孩子……”
他說,“后來安安生病,雖然我知道并非是你詛咒的原因,但我依舊恨你。”
中間停頓了幾秒,他又開口,“我記到現在,你怎么就忘了?”
他說,“我們母子情淺,本來不想提醒你的,想看看你和我爸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但是又一想,算了,算我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說完他抬腳進了客廳,徑直朝著樓梯口走。
“阿宴,阿宴。”蘇文榮想追過去,卻也只追到門口。
她滿臉慌張,忍不住大聲說,“媽怎么可能詛咒你呢,你記錯了,你真的記錯了,不會的,真的不會的,我怎么會詛咒安安呢。”
謝長宴仿若沒聽到,直接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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