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面積不太大,一樓沒什么東西。
謝長宴朝著那張木板床走去,立在旁邊的人趕緊往挪了挪,他坐下,摸出煙盒,挑了一支點燃。
沒抽兩口,濤子從樓上下來,立在一旁,又等了兩秒,樓上才又有人下來。
謝長宴沒看對方,咬著煙蒂,拿出手機,拇指輕輕滑動。
夏時給他發了信息,估計是看他出門的時候帶著怒氣,所以特意叮囑他不要沖動,不管什么時候,自身安全最重要。
信息連發好幾條,后面讓他處理完了如果不能馬上回家,給她發條信息報平安。
謝長宴手指飛快移動,編輯了信息發過去,說自己這邊沒事,讓她快點睡,不要熬夜。
他還說,若是回去發現她還沒睡,那她今天晚上就別想睡了,他還有很多姿勢沒嘗試。
這條信息過去,那邊就沒動靜了。
等他把手機放下,轉過頭就見周三兒已經下來了,站在不遠處,穿了個背心,下身是條工裝褲。
從前謝長宴是管他叫三叔的,他比謝疏風小一些,經常去老宅。
年輕時候的周三兒性子歡脫,喜歡逗他和謝應則。
謝應則不禁逗,動不動就生氣,哼一聲跑開。
也就他,總是沒什么大反應。
周三兒就喜歡他這性格,每次到老宅總要先尋他。
后來謝疏風越來越忙,早出晚歸,他也慢慢長大,再沒怎么碰過面。
上一次見面似乎是很多很多年前,具體場景都記不住了。
如今周三上了年紀,褪去了之前的不著調,往那一站,確實是有點長輩的樣子了。
他留了絡腮胡,看起來有些糙,見謝長宴瞧過來,笑了,“長本事了,被你發現了。”
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一條腿搭在另一腿上,身子往后靠,動作有點兒漫不經心,“你也別怪你老濤,我讓他去的,跟你爸沒關系,只是聽說你因為個女的跟你爸鬧的不高興,我就讓你老濤去探探什么情況。”
說到這里他嘖嘖,“沒想怎么樣,你有兒有女,孩子都在身邊,三叔也不可能真做出什么事。”
謝長宴把煙拿下來,彈了彈煙灰,然后轉手按在床鋪上。
木板床上鋪了張薄被,燙了個大窟窿。
之前躺在上面的男人哎喲一聲,但最后又閉嘴了。
謝長宴站起身,慢慢悠悠將嘴里的煙氣吐掉,朝著周三兒過去。
周三兒是笑呵呵的,抬眼看他,嘴上還不停,“聽說你自己開了個公司,想跟你爸分家。”
他是真把自己當長輩了,呵了一聲,“翅膀硬了是好事,但是對自己的評估要準確,你真以為憑你那點小伎倆真能跟你爸抗衡,不過是逗你玩而已,真要是動真格的……”
謝長宴立在他面前,聽他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動手的時候也是。
他前一秒還云淡風輕,后一秒一腳就踹了過去。
旁邊的人都被嚇一跳,周三兒也沒料到他會這樣。
他毫無防備,被謝長宴一腳踹在胸膛上,木質的椅子穩定性本就沒那么高,直接翻倒。
濤子嚇得叫了一聲,“三哥。”
他條件反射的就要過來,謝長宴的人也不是白帶來的,上來一把抓住他。
謝長宴動作很快,上去又補了一腳。
周三兒是有身手的,這個他知道。
年輕的時候偶爾跟謝疏風去老宅,他身上會掛著傷,說是跟人動手留下的。
他還說對方比他慘,他流血,對方進醫院。
所以跟他動手,謝長宴是用全力的。
第一腳是,第二腳就更是。
兩腳都是踹在周三兒胸口上,周三兒一口氣沒上來,臉一下就紫了。
謝長宴隨后一把抽過來同樣倒地的椅子,依舊是面無表情,掄著就朝周三砸過去。
周三兒一個翻身堪堪的躲了過去。
謝長宴動作也快,第二下又輪了過去,周三原本想撐地起身,結果慢了半拍,被一板凳砸在背上。
武功再高,那也是肉體凡胎。
這一下砸的結實。
周三再次倒地,謝長宴掄著木椅毫不客氣,一下一下的又砸在他身上。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起在夏時手機上看到的那條視頻,夏友邦發過來的,沈繼良躺在地上,周圍幾個男人對著他拳打腳踢。
現在的周三兒就跟當時的沈繼良一樣,只能雙手護頭,將自己的身子蜷縮。
他這里沒有太多小弟,謝長宴帶的人多,僅有的幾個想上來幫忙的全被謝長宴的人給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