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走進去,佛堂每天都有人打掃,干干凈凈的。
佛經還供在佛龕上,經書很多,之前被老夫人帶去醫院的,她進icu之后,也被傭人給帶了回來。
謝長宴在蒲團上跪了下來,很正式的拜三拜,然后點了三支香插上。
之后他取下一本經書,看了下封面,地藏菩薩本愿經。
他將經書拿著,在前面小廳站了一會兒,折身進了老夫人的休息間。
休息間不大,一張單人床,旁邊有個小衣柜,有張桌子,再無其他。
老夫人這一生過得極其奢華,謝疏風情感上不是很會表達,就只能用錢表示孝心。
不論大小件,只要是老夫人用的,就全是品牌貨,還是品牌貨里的高端產品。
生前幾個月,突然返璞歸真,謝長宴看著莫名的就有點心酸。
她到最后瘦成皮包骨,一輩子雍容華貴,人生到最后,連一身的肉都歸還給這個世間了。
謝長宴坐在床邊,被子被重新疊好擺在一旁。
屋子里都是檀香的味道,她上了年紀后換的,年輕的時候喜歡噴香水,年紀大了品味也慢慢的變了。
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水杯梳子,角落里放了幾個日記本。
謝長宴順手拿過來一本,打開看,是老夫人抄的佛經。
她當時身體應該不好了,字也寫的七扭八歪。
謝長宴記得老夫人從前寫字很漂亮的,她陪著謝雄在商場上摸爬滾打,自然要面面俱到,甚至還專門去學了書法。
就連謝疏風偶爾情之所至,說起曾經,也是很驕傲的。
他說上學時候需要家長簽字的地方,都是老夫人落筆,老師曾夸過,說他母親的字體娟秀,不見其人,也能看得出是個有涵養的人。
謝長宴將日記本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老宅還是那個老宅,面積還是這么大,傭人還是這么多。
但是一走一過,卻仿佛什么都變了,全都不一樣了。
他驅車離開,依舊沒有回住處,繞了一圈,車子最后停在一間茶室門口,他下車進去。
有服務員迎上來,謝長宴說,“找人。”
對方馬上退了。
他徑直上樓,推開包間門。
魏洵坐在里邊,向后靠著椅背,轉頭看著窗外。
很明顯他走神了。
謝長宴在他對面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茶壺,茶都冷了,“我沒遲到,你來這么早干什么?”
“無事可做。”魏洵說,“就提早過來等你了。”
他隨后坐直了身子,“怎么說,那死東西招了沒有?”
“沒有。”謝長宴說,“不過應該沒那么難調查。”
說到這里他還說,“多虧你幫查了賭場那邊的消息,今天當他面問出來,他雖然死梗著不說實話,但是也明顯心虛了,是個切入點。”
“這種東西我查起來在行。”魏洵說,“順手的事兒。”
他看著謝長宴,“要不然這事我幫你處理,對付這種人我手段很多,我保證他最后會哭爹喊娘的實話實說。”
“警察介入了。”謝長宴說,“你就老實點吧。”
魏洵笑了,“我都老實多久了。”
他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確實是涼了不好喝,又放下了,“你不知道以前的我什么德行,我現在不像好玩意兒,以前更是,我比從前收斂很多了。”
他說,“所以那種人,我最擅長對付,我保證能讓他們乖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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