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皮騰管家交換聯絡方式,也不過是手腕一碰的事兒。
做完這一切,泰玉就站在街邊,目送皮騰上車、冉鳴車子遠去,直到拐過街角,再也看不見。
他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信步在街上閑逛,離平價賓館越來越遠,實時支付了可觀的“標準重力費”,直到進入了最近的一處“機會連鎖修身館”,熟門熟路訂了間靜室。
期間,“通靈妖眼”中的眩彩左眼盯著他,有點兒不依不饒的架勢。
這家伙,不去盯升武了么?
唔,好像折榮說過,長時間監視天人強者,對面會生感應,“主網”與“附網”的權限地位以及反向干涉程度,終究還是不一樣的。話又說回來,哪怕沒有升武,“眩彩左眼”及其背后代表的“黑督察”,對泰玉也是越發關注了。
泰玉只當不知道,在靜室中打坐,也沒有利用那個“灰色圈子”的搜索服務,靜坐片刻之后,酒氣消氣,他便打開了虛擬工作區,調出里面一幅“通靈圖”,那是他上次“立功”的憑依,亦即那個已經逃亡他處的阿扎爾的速寫畫像。
至此還不算完,泰玉又調出一幅非常清晰的影像,這回卻是“黑督察”情報資料里,有關阿扎爾的真實留影。
兩邊分開看,也還罷了,湊在一起,便覺得似是而非――這種差異性不是細節上的問題,而是屬于畫手的某種直覺,好像速寫時概括出來的對象特征有些差池,造成了“失真”的問題。
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泰玉忽然就伸手,在他的那幅“通靈圖”作品上一抹,借助虛擬信息的便利性,仿佛是將什么元素抽離或撕開,隨手丟在旁邊空白區域。此時再看阿扎爾的速寫畫像,那種“失真”的問題,就已不見了。
但重點不在這里,而是在他丟到空白工作區的“元素”,那里顯現一個相當模糊的人形輪廓,身姿線條不提了,面目更是一片空白。
泰玉注視這幅明顯未完成的新的“通靈圖”,幾度伸手,想要勾勒幾筆,卻又停下,沉吟不語。
“通靈妖眼”的“眩彩左眼”亦如他一般,長時間盯著這個模糊輪廓,再沒別的反應。
已經回返“維塔島”、即將抵達住宅的飛車上,剛剛半睡過去的冉鳴,忽地吐出濃濃酒氣,含糊開口:“皮騰啊,你覺得,那位小老弟怎么樣?”
皮騰微幅扭頭,答得簡單:“從容、沉穩,卻也高調。”
冉鳴“嗯”了一聲:“有些矛盾了,卻符合之前的分析。他應該是和官方有些聯系的,比如那個法魯爾,但大概率是間接關系,行事風格不太像。但是……但是,他對天淵、含光體系,那是真了解啊,且是一點兒遮掩都沒有。”
皮騰輕聲做了個判斷:“應該是想主動靠過來?”
冉鳴咧開嘴,又吐出酒氣:“問題是,他真的是主動嗎?這個態度趨向,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推的?”
這回皮騰就沒有回應了。
冉鳴不斷吐氣,緩過酒精的影響,腦子漸漸變得更加清晰:盧安德大君這邊,極度缺乏新鮮血液,若能吸收一個體系貼近、前途無量的年輕人,肯定最好不過。至于復雜背景,呵,大君背景就不復雜么;手下這些人,包括冉鳴自個兒,就不復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