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死寂的房間,角落殺人的盔甲,地上死去的尸體,門后溫柔的女聲,恐怖的意象被這陰森詭異的氣氛發酵,組成了人內心中的恐懼。
門后再次響起了敲門聲,那個陌生的聲音輕柔地呼喚著,雖然說的是中文,但還是帶了濃濃的異域口音:“門從外面鎖住了,我出不來。有人嗎,誰來幫我開開門?”
在這個陰暗恐怖的古堡中,那扇隱秘的大門后,正對他們說著話的“人”,究竟是什么東西呢?或者說,正在說話的,是人,或者是……
“不要開門!”南璐尖叫了一聲,瞪大了眼神情驚恐,“誰知道門后是什么鬼東西!”
呂醫生嘖了一聲:“應該不是什么鬼東西,就是鬼而已。”
下雨收衣的技能依舊沒有反應,齊樂人沒辦法依靠它來判斷門后的“人”有沒有惡意,如果現在轉身走開……他們會不會錯過些什么?
“你是誰?為什么會關在門后。”齊樂人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問問看。
門后的聲音沉默了一下,細聲細氣地說:“我叫妮娜,是這里的女仆……”
妮娜停頓了一會兒,聲音變得憂傷了起來:“……在我還活著的時候。”
月光靜靜流淌,透過釘滿了鐵條的窗口,落入這間房間中,門后的妮娜輕輕嘆了口氣:“我已經死了,大家也都死了……”
呂醫生咦了一聲:“聽起來是個線索人物啊。要不還是給她開門吧。”
“不行!萬一她是假裝的呢?萬一她騙了我們呢?一旦門打開,誰知道她會不會殺了我們!她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南璐突然像是被觸到了什么開關,歇斯底里地叫喊了起來。肖洪因為她過激的反應而略顯尷尬,攬著她的腰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我也覺得應該開門。”齊樂人平靜地說道。
“當心開門殺啊。”呂醫生提醒了一句。
齊樂人對著他苦笑了一聲,低聲道:“我最不擔心的就是開門殺了。”
有sl技能在,開門殺對他來說風險不大,雖然頻繁使用這個技能讓他有點不安,但是比起迫在眉睫的危險,這種隱憂就不足為懼了。
“你們真是瘋了!我不管了,你們要找死就隨便吧!”南璐尖聲說著,拽著肖洪的手就往回走。
“好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真是完美地違反了恐怖片‘不能單獨行動’的定律走上了作死路線。”呂醫生攤了攤手。
齊樂人回頭看了一眼離去的南璐和肖洪,皺眉道:“……副本任務里的npc,究竟算是什么呢?”
因為寧舟的身世,現在他意識到噩夢世界的npc其實應該被當做另一個世界的人類來看待,他們中的每一個從出生到死亡都有自己的人生,他們是完整的、脫離了玩家的存在,甚至比玩家更自由,因為他們不被系統的意志所束縛;可是副本中的npc呢?他們有獨立的人格嗎?會有真正的喜怒哀樂嗎?有過自己的人生嗎?還是說他們只是被制造出來的一段數據?
“你還開不開門?”已經躲到了門邊準備見勢不妙拔腿就跑的呂醫生催促道,打斷了齊樂人的思考。
齊樂人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了木門前。
存檔完畢。
門鎖從外面打開,把手輕輕轉動,咯吱一聲,木門緩緩開啟,一時間滿眼都是清透的月光,落在花紋精致的地毯上。月光下,一個身穿女仆裝的年輕女子雙手放在身前,一臉欣喜地看著他:“謝天謝地,門終于開了。不過你是誰?為什么會來在這里?”
妮娜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一看就能覺察到她已經不是個活人了,就連她自己都知道這一點。
下雨收衣的技能依舊沒向他發出警報,齊樂人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什么危險,他稍稍放下了心,對躲得老遠的呂醫生招了招手。
呂醫生慢吞吞地挪到了小房間的門邊,杵在門邊不敢進來:“你快問問她知不知道古堡火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