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望你盡心竭力。”
謝寧華頷首:“恒王兄放心。”
“我冷眼瞧著榮妄對裴驚鶴那點子救命恩情念念不忘,思量再三,深覺與其直愣愣地逼他松口娶我,倒不如另辟蹊徑。”
“那些被黃沙掩埋的舊事,譬如蕭氏與知客僧的私通丑聞,又譬如裴驚鶴蹊蹺死于災民暴亂之事,樁樁件件都透著蹊蹺。若能從中查出些端倪,不僅能讓榮妄對裴桑枝心生芥蒂,更能叫他明白誰才是真心待他之人。如此徐徐圖之,何愁不能一步步攻破他的心防?”
“恒王兄以為呢?”
恒王沉吟片刻,補充道:“即便尋不出端倪,人為亦可造端倪。真假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榮妄心里種下這根刺,讓他仇恨永寧侯夫婦。”
“心上人的雙親是殺死救命恩人的兇手,多有趣。”
謝寧華附和道:“恒王兄英明。”
“只是,恒王兄早已開府建衙,又得父皇恩準入朝議政。反觀寧華久居深宮,出入多有掣肘。此番行事,還望恒王兄不吝相助。”
“來日,寧華必有厚報。”
恒王擺擺手:“本王先差人去查查。”
謝寧華輕笑:“多謝恒王兄。”
送走了恒王,謝寧華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猛地揮手將恒王方才用過的青瓷茶盞狠狠掃落在地,上好的瓷器摔得粉碎。
謝寧華望著滿地狼藉,冷哼一聲:“蠢貨!”
就是這樣的蠢貨,稍示忠心,母妃便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說項慶平侯府鼎力支持。
諷刺至極!
倘若恒王真能如母妃與慶平侯府所愿,登臨大寶,那恐怕連母豬都能飛升九天了。
這些年來,榮妄處處與永寧侯府作對,是閑極無聊嗎?說到底,不就是疑心裴驚鶴之死與永寧侯夫婦脫不了干系。
明明心有懷疑,卻還是引著裴桑枝登堂入室。
實在耐人尋味。
裴桑枝啊……
今日之后,裴桑枝算是真真正正的走進了上京所有貴女的視線。
謝寧華摩挲著腰間香囊,心下猶豫不決。
她該以何種態度對待裴桑枝。
是巧笑倩兮的遞出橄欖枝,還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除掉?
關鍵還是在榮妄身上。
得試探試探榮妄對裴桑枝到底是何等心思。
一時興起的新鮮?還是當真的就認定了裴桑枝。
真是給她出了個大難題啊。
她曾細細梳理過京城無數貴女的底細,分析過她們與榮妄的可能,卻獨獨沒想到會是裴桑枝。
她在恒王面前說的話,也不全是假的。
那次的初見,她確實未窺見裴桑枝身上有半分可取之處。
或許,是裴桑枝太會演了。
把她自己偽裝的人畜無害。
“來人,替本宮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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